像小孩子一样指着碗,委屈道。“葯当然是苦的,吃了你头上就不会再痛了。”她嘻嘻笑着:“痛的,痛死了我要爹,爹不走”“好,不走,不走。”告诉她多少次了,他不是他爹,但她却什么也听不懂,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任由她去了“你好好把葯吃了,我就不走。”“葯吃了”她歪着脑袋、斜着眼睛。“葯吃了,还有青梅冻、英蓉糖。”他耐心地诱哄,递出已吹冷的一调羹。她一手挥去,葯水四溅:“痛,爹不走爹不走”他拾起掉落在被上的调羹,顾不得擦自己脸,单手抱住乱动的她,喝下葯并一点点地匀进她的口中。她呛了一下,温顺地靠在他怀中。每当此时,她的平静便如同从前。他离开她的唇,以衣袖抹去她流淌下的葯汁,将碗放在床头。“爹不走”她一头钻进他怀中,双手如溺水之人死命揪着他的后背,声音模糊。“不走、不走。”他急忙道。她又傻笑道:“妖怪,妖怪,嘻嘻”“别怕,没妖怪,我在这儿呢。”她怕是真的被那条蟒蛇吓坏了,他想,空出一手扶好枕,将她小心地放了上去。“不走、不走”她不肯放手。他怕压到她,抽出她的手,将自己的一只大掌放到她两手间,侧身躺下,并替她拉好棉被。“爹”葯中的镇宁散开始让她有些睡意。“我在,我不走。”≈36807;≈20102;一会儿,她似乎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笨拙地塞了一团帕在她犹自握起的拳中,拿起碗,走出门去。细小的奇怪声响让他在门口警觉起来,抬眼望去,一个影子从瓦上忽掠而过,长长的兵刃寒光一现。紫微垣宫中怎么会有刺客?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门外闪进来,顺手上了门闩。“月向晚。”身影踱到她身旁,只手撩起低挽的床帐,灯火映出面部清深的轮廓。屠征。“刺客的把戏,也只能骗骗你丈夫这个傻瓜。一个妻子受了天大的委屈,都还被蒙在鼓里的男人,你叫我怎么放心把你交还给他?呵别怕呀,我不是来抓你回去,也不是来杀你的,你≈ap;ap;x5c3d;≈ap;ap;x7ba1;放心睡着别动。”她呼吸似乎有点不平稳,如同在一场噩梦中。他低声道:“我实在是不明白,戈石城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不要命地替他守身?或者你只是自己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没有其他人能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逼你,所以你就自杀给我看。你想过没有,你死了伤心的人是谁?不是我屠征,而是你那亲亲丈夫!啧,亲者痛仇者快,平日里有点小聪明,这节骨眼上怎么如此糊涂?不过,说我不伤心,也不其然。你记得我说过一句话没有喜欢的东西得不到,我会寝食难安。你现在的确叫我吃不好、睡不着,我二十三年来,没碰到过你这样的女人。若你在流落江湖之时,最先碰到的是我,现在戈石城就不知道在哪边凉快去了!遭了惊、受了伤,你也不会这样躺在他怀里乖乖地让他亲来吻去”他话语一停,仿佛自己心头被蛀了个孔一般难受。“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对你轻声细气、唯唯诺诺的男人?就算没脑子、没权势护你周全你也不在意吗?我只要一动手,甚至不必下令,要取他的命也易如反掌。你不想他死,就跟我做个交易我不用你当我的姬妾、红粉知己,只要你陪我一个晚上,一个晚上清算你我之间的一切,我算是得到过你,你也从此可以跟你的丈夫平静度日,不必再提心吊胆我会害你们,如何?”她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要醒来,接着却又没有一点动静了。他低笑一声:“还是算了。要你给我一次,你额上留了个大疤作记号,要你陪我一夜,你怕要断手断脚地留念了!嗯,头上还很痛是吧?秦骐说伤好后疤痕是消不掉了,你若贪漂亮,半年中我会叫人送霜枫白露到摇扁堂去医门的不死医,恐怕还有点难缠。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去用它,你是巴不得自己变成丑八怪,就像现在变成疯子一样。我也不想你用霜枫白露额上这疤在,你还是很好看,只要用花钿一贴,别人也看不见。它是我给你的,就像烙印印在你脸上,我还盼望着它能留一辈子。当你一看见它,你就不得不想我,你就永远忘不了我。”忘不了什么,忘不了差点被奸污的耻辱吗?一阵沉默。“我本来想早点来看你的,只是你那傻瓜丈夫老是守着你,而我也脱不了身。”最让人讨厌的上苦、明香两护法奉命守着他,他无聊得只能在房中听听鸟鸣水声“你是有点小聪明。聪明得让我也吓了一跳,只不过,有时聪明得反而过了头。把戏拿来骗骗婢女、骗骗你丈夫是绰绰有余,但是连我也骗不过,怎么骗得了我爹?不想你没命,我再舍不得也只好放手”他弯下身,吐息灼热地喷在她的脸上,她在昏睡中皱起眉,手指动了动,握紧了帕子。“我已经安排好,让你们今晚跟着最后一批七堂人马下山。这是你活命的最大机会,只要忍一忍,不管想起什么都不要回头,一到新卧城境内,你就安全无虞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随即稍稍起离“能离开紫微垣宫,你一定≈ap;ap;x5f88;≈ap;ap;x5f00;心吧?你开的心,却是我伤的”他微微一笑,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她的。她轻微地痉挛了一下。他只是轻轻又不容摆脱地贴着,单纯地与她唇齿相依,不含半点情欲。直到久久之后,他才离开她的唇,温热的手掌探进她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