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卫,她还没反应过来,宫里便乱成一团,各种尖叫此起彼伏。
眼见着除了皇后和二皇子,剩下的其他人都被控制住了,领头那人一抬手,冷冷道:“全部带走。”
皇后常年暗地插手政事,来的领队是金吾卫首领石然,她自然认得,只有皇帝和太子能调动金吾卫,这些人行走在大内和上京,只按皇命办事,从不徇私。没有紧急情况,哪里见得到这群淡黄衣裳的侍卫,更何况是石然亲自来了。
她走过去,勉强定了定心神,问道:“石统领,可是出了什么事?本宫怎么说也是皇后,如此将未央宫的人全部带走,恐怕不妥。”
石然看她一眼,递上太子信物,答道:“太子妃小产,此事蹊跷,臣奉命来捉拿人证。”
“小产?”她不可置信地重复。
石然没再说什么,和下属一起将宫人押走,不多时便离开了未央宫。
她险些站不住,梁茂上前两步扶住她,显然也吓得六神无主。他作威作福惯了,看上谁不是手到擒来,只是和金锁闹闹,怎么还惊动了金吾卫?
“母后…怎么办…”
太子从京畿回来,得知金锁自己进宫,便马不停蹄地往外赶,在长阶外接住金锁的时候,那人已经面无血色,下身被血染红。梁渊的深夜里,再次病倒了。
没几个月,便溘然长逝。
举国大丧,而后入葬皇陵,皇后自请陪葬。
梁渊即位,是为新帝,改年号,大赦天下。
寒来暑往,又是一个秋天。
此时南疆正是三叶花开的时候,秋月一大早上就去后面院子里采了满满一篮,晒干了花上的雾气,才提着篮子笑着进殿,对着正捣药的那人道:“殿下,您要的三叶花都采好了。”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腰间挂着的金铃在碰撞中叮铃铃作响,他笑得双眼眯眯:“有劳秋月姐姐,这下可以做三叶酥吃了。”
正是金锁。
秋月捂着嘴笑,福了福身道:“那我现在就给膳房送去。”
跟着金锁一起离开大梁,她才知道原来这位太子妃是男儿身,不过知道归知道,她侍奉的是金锁这个人,和他是男是女并无关系。
南疆确实有更自在辽阔的日升月落,金锁回到家乡,一如离开之前,会偶尔到民间为乡亲看病,会亲自爬上南疆的药山采集药草,会馋这口三叶酥。只是秋月知道,他有很多个深夜才灯熄的夜晚,也常常攥着什么东西发呆。
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秋日到了还没走完,南疆便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阿锁。”
旭日初升,就有人打扰了他的清梦。金锁不耐烦地挥挥手,眼都没睁地转过去,嘟囔道:“别闹,我和太子哥哥下棋呢。”
来人闻言轻笑,又去捏金锁的鼻子,打趣道:“和我下棋?我怎么不知道?”
憋着呼吸,金锁渐渐清醒过来,又听见熟悉的笑音,惊得一下坐起来。
定睛去看,果然是独属于梁渊的温润面容。
他惊喜地瞪圆了眼,又去掐自己的脸,感觉到痛了,才确定这不是梦。金锁眼圈一下红了,不确定地问道:“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当局者迷,过后他在想此前种种,才蓦然发觉自己有些任性。说是不愿给梁渊添乱,可每一件都在戳梁渊的心窝。有时做噩梦,都是梁渊再结新喜,再没有大梁的车马来接他。
“自然是来接阿锁回我的身边。”梁渊揉了揉刚刚金锁掐过的地方,眼里的疼惜几乎要化作实质流下来,他柔声道:“等我们回去,未央宫便差不多修缮完成,后院都种上阿锁喜欢的花草。”
金锁不住地点头,没等梁渊再说什么,他便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太子哥哥,我好想你。”
新皇初登大宝,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因此并没有在南疆多留。不过金锁曾经想的,都已一一实现。昨日在月溪边,他确实是给他的太子哥哥跳了一曲,只是梁渊还…
金锁回想起昨夜的事儿,脸都红透了。
南疆和上京的这条官道,他已经是第三次乘车而过,只是次次心境都有所不同。此刻梁渊在他身边,金锁想不出自己还会有什么多余的愿望。
登基大典一直没办,带着金锁回来,二人才一起在这最为盛大的仪式上受封。
山盟海誓,地久天长。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梁渊称帝的第二年,便迎了一位新妃进宫,传言是自家舅舅的小女儿,梁渊的表妹,封了昭仪。
年末昭仪便生了个男婴,只是这位福薄,孩子生下来,自己便没气了。
孩子被抱到皇后宫中抚养,昭仪生育有功,提前入皇陵。
送葬的队伍悠悠前行,不知把棺椁抬到了哪里,无人处那棺材却自己打开,出来的人,赫然是秋月。
难产而亡,这样巧的事儿,朝中也有人犯嘀咕,有的人说是皇后下的手,毕竟中宫来自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