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元驹注意到新邻居时是在一个清晨,他刚刚熬大夜交了稿,脑子还不甚清醒,点上一支烟到阳台吹风。夏季白昼长,四五点钟星子还未退去,天边已有了点微光,兴许是太早了,平日里叽叽喳喳的虫鸣鸟叫也不见踪影,静得人心底发慌。
就是在这个时候,闵元驹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呻yin。第一声时他还以为是错觉,也没在意,将烟含在嘴里,猛嘬了一大口,正准备吐个烟圈,耳边又传来一声,细细的跟猫儿似的,但并不是,闵元驹很肯定这是人声。他蹙起眉,将烟气呼出,四下里环视一圈,很快锁定了目标。就在他左边,被帘子挡着的那个阳台上,有人。
闵元驹记得,那个阳台是803室,自他搬过来起就一直空着,这是终于卖出去了?没听到消息啊。不过仔细想想,本来他就是一个除了健身和拿快递之外几乎不出门的居家工作者,还作息混乱、日夜颠倒,不清楚隔壁新来了人也很正常。
但他没想到,新来的人这么有兴致,大清早的就在阳台做爱。
大概是没想到不远处就有个听墙角的,两人的声音越发放出了。一个啪啪猛干,时不时来句“夹紧点”;另一个抖着嗓子哭,哭着哭着又喘了起来。那帘子本来就挡得不甚严实,又被二人动作扰动,飘扬间一双打着颤的细白长腿便暴露在闵元驹眼前。
其实只是一刹那的光景,下一秒帘子落回去,又只听到两个人的低喘。可是闵元驹愣怔怔的,鼻腔一热,似乎有粘稠的ye体涌出,抬手摸上去,鲜红鲜红的,还顺着手指往下滴。
“靠!”他几乎是恼羞成怒,把烟一丢就冲到卫生间,掬了捧水往脸上扑。水龙头哗啦啦响,闵元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本是英俊的长相,此时却因口鼻处混杂的血水而显得有些滑稽。
“啧。”他不耐地闭了闭眼,干脆拧开花洒,就此洗了个冷水澡。
只是一场意外,一觉——或两觉、三觉后就会忘记,闵元驹笃定道,然而出门时总免不了把目光向旁边的门上瞥。
如此瞥了几日,却不防那人突然自己撞上门来。
望着门前端着钵碗羞涩微笑的青年,闵元驹一时无措,直到把人请进屋后才反应过来。
把手中的野菌山鸡汤放到餐桌上后,宋缺才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更别说主动结识陌生人了。不过他想着,既然已经和安祖结婚,搬到这里来,说不定要住个几十年,总不能一直闭门不出、装聋作哑。因此才鼓起勇气,炖了他拿手的鸡汤做见面礼,来和邻居打个招呼。
待坐到沙发上,闵元驹才找回心神,互通姓名后二人开始寒暄起来。
“哦?您目前是全职太太?”闵元驹有些诧异,现在同性婚姻并不少见,一方工作一方顾家的组合倒是比较稀奇。
“是的。”被问到此,宋缺有些紧张,以前有太多人疑惑他的选择,他也不得不一遍遍地重复那早已说过千万遍的理由:“其实因为身体原因,我本来就不太适合长期在外奔波工作。再加上我并不讨厌打理家庭事务,所以干脆辞了职。而且……”
思及接下来的话语,宋缺有些羞涩,微微垂下了头,“我爱人对我很好,一直相信我、尊重我,我也有了他的支持后才下定决心的。”
望着宋缺嘴角不自觉露出的甜蜜笑意,闵元驹心晃神摇,突如其来的恶意在脑海中翻滚。
尊重?在阳台上Cao你的那种尊重吗?
他近乎嘲笑地想,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早上,呻yin声在耳边响起,那般yIn靡的喘息,便是从此时这张轻声细语的口中吐出的吗?那般放荡的交合,也是由此时这个腼腆害羞的人做出的吗?
嫉妒如毒虫,悄然啃啮着他的心。但闵元驹微笑了,若无其事。他已有了想法。
时间流逝,相谈甚欢,闵元驹将宋缺送至门口,约好下次回礼。一来二去,他们很快熟悉了起来。
眨眼便到秋日,一个晴朗的周六,宋缺独自在家,唉声叹气。
安祖又出差了,搬到新家后不久,他就忙了起来,不仅常常加班,更是三天两头外派办公。每次宋缺有心温存,预备下了烛光晚餐,可一看到晚归的丈夫身上无限的疲惫,也就闭口不言了。只是胸中寂寞尚可排解,久旷的身体却无法忍耐。
作为一个天生性欲强烈的双性人,宋缺自少年时期就为之所苦,直到大学时认识了厉安祖,并在他坚持不懈的追求下确立了恋爱关系,那之后才稍稍缓解一些。
还记得第一次在厉安祖面前赤身裸体,厉安祖不仅没有露出嫌恶的眼神,反而因此度过了一段让他现在想起都会脸红心跳的日子。然而毕业后,二人都开始工作,在床上厮混的时光越来越少。后来宋缺回归家庭,厉安祖为了彼此的生活质量,工作反而越发努力,俨然要住在公司。
当然,宋缺也并没有对厉安祖提过他对性爱的异常渴求,他不好意思。
顺其自然吧,宋缺想着。
于是自然而然地,他们几乎一个月才做上两三次,即使每次都做到Jing疲力尽,也不过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