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鹅肝,黑松露,再要一份可丽饼”祁微明点完,就菜单递给侍应生。尹知渺眼神微微动容,他总是记得自己爱吃什么。
祁微明薄唇轻抿,脸色淡了几分:“你是不是又听沈知意说了什么?”
望着城市灯火通明的夜景,尹知渺姣好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怅惘,她喝了口红酒,才有勇气开口:“微明,你会不会怪我?”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朱唇皓齿,她一直都是很标志的美人,又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
拂过的凉意却有些萧瑟。
尹知渺已经有了些醉意,她脸色酡红地撑着下巴,侧脸看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低低道:“微明,十年了。在你心中,我还和以前一样吗?”
尹知渺就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了沙子里,以为这样危险就不可能找上门来。
不,她都不愿意。
尹知渺低下了头,柔顺的长发掩住了她的神情。她紧紧咬住了嘴唇,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吃了一口黑松露,只能尝到满嘴的苦涩。
尹知渺想了很多很多,但都想不出一个结果。她也不会去查证什么,这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
尹知渺点点头,拿起了叉子。祁微明的话并没有给她打一针定心剂,这只能说明他不在意孩子,那他要是真的出轨了,是为了什么?
“不是的”尹知渺慌乱地摇头辩解,她的目光里似乎蕴含着绝望:“我一直都没有孩子。可是,你不能没有孩子的。”
更何况,那个耳环可能就是什么人不小心掉的罢了,只是一个意外。
她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坐到了床头,取下了自己的耳环。
重压之下,他会不会去找其他女人生孩子?比如,那个耳环的主人?
渐渐地,他的神情温柔了下来,对着眼前人说着甜言蜜语:“当然,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尹知渺挽着他走进了餐厅,悄悄地把耳环放进了西装口袋里,淡笑着开口:“这天说变就变,出门的时候觉得刚刚好呢。”
就像他母亲,不具备一丝攻击性,心思纯净,看着便觉沁人心脾。
尹知渺胸腔跳得缓慢,她心情百味陈杂,开口却讲:“我们回吧。”
尹知渺吃着东西,脑子里却一刻不停地转着,那个掉落在车里的耳环价格斐然,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祁微明相同的话说过无数遍,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解释:“我不介意你能不能生孩子,我能不能做祁氏的主,也不关继承人的事。”
“我要登机了,有重要的事再找我”虞岚戴着墨镜,坐在贵宾候机室里,对着电话那头的顾澈吩咐道:“翟酒的事情除外,我都要知道。”
祁微明觉得今天的妻子行为怪异,可他又找不到原因,只能先行放下。他听了这话,倒是仔细端详了尹知渺许久,夜色下看美人,自是更为动人。
那耳环落在车缝处,会不会有声音呢?
所以,她才会同意把沈枝意的那个小孙子带到锦园。尹知渺不是对这个母亲的算盘一无所知,她只是没得选。
尹知渺没了胃口,她放下餐具,拿起高脚杯喝着红酒。祁微明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鹅肝,看着妻子面前还纹丝不动的料理,俊眉紧皱:“不合胃口?”
祁微明没有继承人,这是他被诟病的硬伤。这样子,他如何能取信所有的董事,绝对地掌握祁氏集团。
尹知渺能想到的只有——新鲜感。
她不相信祁微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移情别恋,爱上其他女人。
只要他能为祁氏利益最大化,那些精明的董事就不会联合起来反抗他。更何况他那个私生子弟弟是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生的儿子也不过几岁。
几克拉的重量消失,没人能够一点都不察觉。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耳环就是那个女人故意掉的,她就是故意要自己发现。
尹知渺环顾了一圈,走到自己珍藏珠宝和重要文件的保险箱前,把东西放了进去。
取的时候有点细微的痛感,毕竟是由实心宝石制作而成的。她随手一丢,耳环被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车子缓缓驶入锦园,祁微明进卧房后便去了浴室。尹知渺偷偷地拿出了那条耳环,紫色宝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无端端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尹知渺并不知道答案,她嗫嚅着嘴唇,面色渐渐苍白起来。
说不定微明对那个女人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她用不着放在心上,不然她干嘛那么大费周章地要自己来发现。
祁微明身边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她是知道的。他工作那么忙,能接触到的,也只有祁氏集团的女员工。
然后呢?她能有什么办法?她要么接受,要么和微明离婚。
他朝着侍应生端上来的黑松露扬扬下巴,沉声开口:“不是最爱吃这个吗?多尝一点。”
尹知渺拾回了理智,她不能上当,那个小三就是要她向微明质问,得到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