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说…是……”荧刚反驳了一半便住了嘴，她突然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些是梦境，哪些才是现实了。
但就是这样没出息的哥哥，一次次地保护了她。
…明明她力气更大，学剑术也比哥哥要快，小时候他被人欺负了还是她去帮忙找回场子的。
“嗯，在叫醒你之前就做差不多了，刚才只是去收尾。”
比较好欺负，也更容易弄哭。
“不舒服的话，还是先在床上躺着吧，饭好了我再叫你，”空心疼地看着她，“你的脸色好苍白。”
当时她为了抢着当「姐姐」，硬是把空给揍了一顿，逼迫他把「哥哥」的身份交出来，不许他再把她当妹妹，空明明是个性子软和的孩子，但那回哪怕被她挠花了脸，都不肯服软喊她一声「姐姐」。
但她也想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哥哥要做饭吗?我也一起。”她似只惊弓之鸟，惶惶不安，恨不得挂他身上。
自那之后，她开始心甘情愿叫他哥哥。
看着落地镜中自己的倒影，她也总感觉头上少了点什么。
“这么快?”
上次…是什么时候?
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她已经很久没在这里住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小时候的哥哥没有她就什么也做不了，她也习惯了照顾他这个小跟班，习惯了
未免太逼真了。
荧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再次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只能有些幼稚矫情地向他伸出尾指妥协道:“拉勾，答应我你再也不会抛下我一个人。”
他们是彼此的立场与归属，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吧。
也是…空怎么可能会不要她莫名其妙地去为什么坎瑞亚复国，开什么玩笑。
脑子浑浑噩噩的，难道真的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错把梦境当作了现实。
他这个小粘人精，总是成天一脸怯懦地跟在她身后，像条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
空离开后，小小的空间再次归于沉寂。
一向百分百确信的答案，她竟有些迟疑了。
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背叛她，远离她，空也绝对不会。
已经有多久…没见到这张照片了呢?
“不要，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害怕下一秒这个梦就会被现实残酷打碎，她的目光贪婪地黏在他脸上，一刻都不舍得离开。
是违和感。
指腹上传来的温热令人安心，怎么都作不了假。
从他怀抱分离的片刻时间，莫大的空虚感就击垮了她。
“这又是从哪本书里学来的?”他无奈地笑笑，“怎么这么血腥。”
荧环顾四周，这明明是她的房间，却显得有些怪诞，但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自身原本的力量更是完全消失了，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这样不算，”一首陌生又熟悉的童谣忽然浮现在她脑中，“拉勾拉勾不许变，变了丢他去冰川…撒谎的舌头全冻烂。”
这一幕恰好被恶趣味的大人抓拍，作为黑历史永久保留了下来。
她的身边，太过于安静了。
“厨房油烟大，你小心呛着，我又不会跑。”
就连她不小心失手将他推搡滚下楼梯，他都主动将错全部自己揽下，她因此免于被大人们责罚。
她走到书桌前，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相框。
这是一张合影，照片上小小的空和小小的她扭打在一起，空圆乎乎的脸颊上还有几道明显的抓痕，哭得眼泪汪汪的，她则耀武扬威般地对着镜头揪住了空的小辫子。
真怀念啊，荧隔着玻璃用指尖戳了戳照片上小男孩团子般的脸，好像她真的能跨越时空欺负到他一样。
提瓦特…元素力…她闭目凝神，感受不到任何元素力的残留，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自从她触碰过神像之后。
虽然是双胞胎，谈不上什么长幼之分，但空更听话，更稳重，所以大人们才选择让他来当「哥哥」吧。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后，“饭做好了，出来吃吧。”
“你看，小时候的你多可爱，倔得很，宁愿挨揍都不肯喊我一声姐姐呢，”荧指了指照片上的小男孩，感慨道，“还是以前的哥哥好。”
…但那不是梦中出现的人吗?她和哥哥甚至都没离开过家。
令她觉得同样异样可疑的还有另一点。
“这样拽着，我还怎么做饭?”
别人家的哥哥都是比妹妹大的比妹妹高的，她的哥哥不仅比她矮，还总爱哭鼻子。
“好，”空依言，也伸出尾指勾住了她的指头，“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你明明就会。
就好像她已经习惯了无时无刻有个什么东西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