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赞进门时就听见他跟东子隔空喊话,来回听上几句,知道找的什么。
他开始留意站在洗手池很久的林晚谦,怎么有人洗个手洗了这么久。
梁赞好久不搭声,出去散散烟味就回课室。
对于林晚谦正经冷漠的性格,也是喜欢不起来。
“半斤八两,大家谁也别说谁。”蔡小文怼了回去,“忘了你没女朋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晚谦经过东子那桌时,东子抬眼,憨憨的地对他说:“晚谦,试卷还你了,”他食指指过去,“在桌面上。”
但想想这并不出奇的,每天骑车路过长伴桥的学生何其多啊,就算碰着他了也是正常的。
但他未成想,林晚谦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竟然是喜欢热漫的人,梁赞觉得不可思议。他还想好好看一眼挂件,但是书包被林晚谦拉开链子,人还
都升上高三了还有这种躲在洗手间里抽烟的现象,林晚谦打心底的看不起。他望着两只手,有些发愁,顿了会儿还是走进去。
在这点间隙里,他听见不远处窸窸窣窣的聊话声,荡着沉沉的回音。
横竖觉得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去。
甩干了水就走出去了。
林晚谦用力搓着手掌,那白肤也浮了红,整个男厕充斥烟味,他憋气憋红了脸。
“没有,你问秦大川。”
是肖张告的声音,“那粉笔一丢还真吓了我一跳,老子说好上了高三就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个人的,怎么还挨批了,”肖张告说了一大箩筐,要是把话转出文字来得有一匹布那么长,末了他还加句,“就是梁赞害的人。”
梁赞丢了烟头,挪开视线。
“你看什么?”肖张告看他盯着人,盯出了门。
铃响过了五分钟,老吴也不知道磨叽什么人还没现身。
“你……算了,”秦大川把火机丢给蔡小文,“整得嘴巴跟个烟灰缸似的,不知道你女朋友怎么亲得下嘴…”
“看我同桌…”梁赞就这么应他,不遮不掩。
“你同桌有什么好看的,上课你再好好看个够,”肖张告转头还在跟旁边人说话:“本来我俩说好一起打桌球来着,这下好了老天要我发愤图强,好好上课,别想了。”
肖张告这就激动了,“你还问问问,说了老半天就是说你们班主任,教语文的。”
梁赞忘性大,一些小事从不挂心里。
人刚推桌子站起身,坐在前面好几排的东子就喊他,“晚谦,试卷借一下,我笔记没抄全。”
“怂胆的,”梁赞浅浅吸一口,“慌得个什么样,顶多也就叫个家长,难道还能让你退学?”
“阿告借点火,快,马上就要上课了,让我抽两口。”蔡小文催促肖张告,手肘还撞着人。
林晚谦哪里知道梁赞有这么多嫌弃的心思。
林晚谦又从合上的语文书里翻出给他。
他手掌的蓝色笔液刺眼,忍了半节课,待到打铃他才松了一口气。
里头味道更呛人了,吐出来的烟圈飘动,久久不散。好几人嘻哈打闹的声音,林晚谦不去看人,径自开了水龙头,没有清洁的洗手液,就只能冲水搓洗皮肤上的色料。
让他说出哪个身影,哪些异样,那还真是想不出。
见鬼了!黑色书包——不,黑色书包不是重点,重点是黑色书包上面扣着的蓝色挂件。
课室吵,走廊也好吵,他走过闹嚷嚷的人群,在男厕门口就闻到了烟味,他鼻子闻什么都是普普通通不为过,唯独闻到烟味是灵敏得可怕。
往桌屉里面翻动,将书包一把抽了出来,这一抽梁赞眼睛瞪得老大。
梁赞微微眯了眼,就这么瞧着林晚谦的背影,倒端量出异样来了。不单是现在,平时扫过林晚谦的侧脸时也有些愰神,有一瞬间与长伴桥见到的身影叠现。
林晚谦找得急,好好的卷子是长了翅膀飞掉还是长了双腿跑掉。
最后轻声叹了口气,这笔液真不好去掉,用指尖抠了抠,剩一点点浅印。林晚谦作罢,还是出去外头喘口气要紧。
林晚谦点头,但是人一坐下来,发现桌面上只有书本和笔,他又问,“没见着,你确定还我了么?给放哪去了?”
“你个子够不着,手就别硬搭…”梁赞把人拨开。
“你们说了一通,讲的是哪个老师啊,把我说好奇了都…”隔壁班的蔡小文也跟他们玩一块。
东子不由得发怵:“不可能啊,我一抄完就还给你了,可能夹你书里去,要不就是其他同学拿走了。”
“我擦,你小子还别说,我真怀疑你转校插班,是给上一所学校赶出来的。”肖张告抬手搭着梁赞,肩膀撞两下。
那么开学第一天长伴桥上那个骑单车的男生就是林晚谦,和梁赞是同班同学还同桌。
年级抓纪律的主任还没到岗,各班班主任没来得及抽时间严管,那个别同学抽烟的,染发的,戴首饰的都使劲出来蹦跶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