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这?”肖千秋摇了摇头,他本来以为拷打那些被他们捉住的“元住”还需要费上一番功夫,谁知他们见到被他们搬来的救兵被反噬以后,连拷打都不用,就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他们并不来自于同一个村子,也不来自于同一个家族,但是,他们都有一点是共同的,他们都是云溪派某位长老的族人,没有仙骨的那种。他们在云溪派肆意妄为的原因就是一个,这些长老的后人的仙骨传承都不怎么样,甚至也有如肖兴龙那样,子女虽多,竟然无一继承到仙骨的!于是这些长老都担心一件共同的事情,倘若云溪派有什么后辈,自己修为又高,又生下了十七八个有仙骨,有修为的子女,自己的长老之位,自己后人与他们修为并不相称的惬意生活,未免摇摇欲坠了。于是,不知何时,也不知道哪位长老起意,提出了一个“奴化修士”的计划,理论是,只要在老虎小的时候持续拿铃铛揍它,它长大了听到铃铛的声音也会立即吓跑!几位后裔都不怎么样的长老一拍即合,便在云溪派里推广起来,选择了一些好听又隐蔽的说辞,比如“保护凡人”“与凡人和谐共处”“凡人的命也是命”,叫没有参与此事的其他长老一听之下也挑不出错来,但是在实际执行过程中,都设法选择了知道这个计划真相的自己人!就这样,保护凡人变成了单方面凌虐非这些长老家族出身的低级修士,当然,所谓的凡人,其实都是他们自己的族人,至于真正的凡人……笑话!他们能摸到云溪派的大门么?当然,这个荒唐的计划之所以能执行成功,还是因为云溪派参与的战争,到今天还没结束,而且战局持续吃紧,大部分高级修士都在前方作战,无暇顾及后方低级修士的教育,此时云溪派除了这几个不长进的长老外,竟然连巡山的修士都很难凑够人数了!其实,就是刚才被派来焚烧华林的执法修士,都是“修士奴化计划”的成品,可见云溪派的人才已经凋零到了何种程度!而这些长老为了一己私利,为了让后辈修士不敢生出反抗他们的凡人族人的念头,竟然还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这本来就不够的后辈修士痛下杀手!不,恐怕还不止是这些刚开始学术法的小修士,就连“柱下真人”因为发觉了他们的计划,也——没死也是死了!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这就是云溪派的现状。“我还是不敢相信,把奴化修士计划说成保护凡人计划,就能随意杀戮年幼修士?”肖千秋说。
“很正常,大部分人都懒得看一句话的真正意思,更不用看这句话的背景了,哪怕这句话关系到他们的整个世界。”华林说,他想起一件事来,那是他在语言与辩论课程上学到的一个案例,有关一篇论文《论嘉罗世界近代的食人风俗》,原文开头是这样讲的——“世人都认为阿斯哈图世界的原住民在五百年前曾经热衷吃人,这是一种普遍的误解,事实上,所有有关阿斯哈图世界原住民吃人的最初记载都来自于两百年前一群立志改革的阿斯哈图流亡者所编写的戏剧,由于戏剧远比真正的史学记载风趣易懂,耸人听闻,所以传播得远比真正的、严肃的历史记载要广泛得多,是的,笔者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五百年前的严肃的史学记载提到所谓阿斯哈图原住民的吃人风俗,这一恶法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或者是只存在一些热衷通俗读物的浅薄读者贫乏的大脑中——真正存在吃人这一恶习的,反而是我们嘉罗世界,在万恶的狂舞纪元,掌握大权的女巫们从天空坠落前后,一些强盗在某些地区公开以人rou为食,甚至一些平民也在饥荒时加入了食用人rou的行列,哦还有一些漂流在大海上的渔民,真的,在嘉罗世界,食人不但一度不违法,不受追究,而且被公认为是解决问题的一种良方,比我们中最善于反思的智者所愿意承认的更广泛,更受欢迎,我们嘉罗世界的巫师就是打倒了这样一些食人怪物,但是不幸的是,食人怪物的罪恶与鲜血还在一部分巫师及平民血管中流淌,让我们摒弃说阿斯哈图世界蛮荒的落伍想法,承认我们嘉罗世界才是真正野蛮的那个,是所有世界中最低下,最应该忏悔的,最应该被抹除的,是的,现在反思为时不晚,让我们跪倒在地,献上所有并父母、妻子与儿女,彻底皈依信奉阿斯哈图世界的神灵吧,那是真正文明世界的曙光!信奉阿斯哈图神灵是我们嘉罗世界乞求文明的第一步,它的名字是……”当然,嘉罗世界凶恶的巫师们,没有地球某国那样动不动就反思的恶习,也没有因为痛恨狂舞纪元就觉得能拿来攻击狂舞纪元就是称赞五百年前的阿斯哈图世界也在所不惜的Jing神,有的却是对任何神灵都满满的不信任,他们很快就把原作者给空投去了他夸赞的阿斯哈图世界。但是,因为阿斯哈图世界到底是今天的,不是五百年前的,所以巫师们费了一点儿功夫,在阿斯哈图世界找了一座很可能是五百年前的古墓,将那个坚持真理的作者给埋了进去。之所以说很可能而不是确定五百年,是因为阿斯哈图世界五百年前根本没有文字,当然也不会存在任何真正的、严肃的历史记载,不管是关于吃人的,还是关于墓地的,与作者认为的相反,巫师们关于阿斯哈图世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常识的,对嘉罗世界的常识,也是知道那么一点儿的,比如说,既然狂舞纪元的女巫们正在从天空坠落,那甭管是吃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