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言乔入太学的时候很是惴惴不安,罚抄没写完,他脑中不断想着借口。谁成想到了自己的位子,却发现案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沓白纸。
上面恰巧写的是他要罚抄的内容。
最下面一张纸上画了条小蛇,原来是谢允洲给他准备的。
即使他再讨厌谢允洲,但是迫于形势,言乔还是把这份东西收下了,顺利应付过了严典学。
接下来的几天,言乔每日揣着驱蛇粉,无人的时候就让青柏呆在自己身边,防备十足,唯恐谢允洲什么时候又突然出现。
不过从那次之后,言乔便再也没见过他。
日子变得风平浪静,眨眼已是半月过去。
言嘉慕最开始几天还会写信过来,言乔也给他回复,不过这几日便了无音讯,许是到了地方,忙碌起来,就没空写了罢。
不过言乔也忙得很,此时他咬着笔杆,坐在书房冥思苦想。
今日严典学留了课业,让每人写一篇军事策论交上去,言乔憋了半天,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他决定还是不为难自己搞什么原创了,把空城计和草船借箭等诸多典故写上去。言乔提前打听过了,这个时空没有叫罗贯中的人。
如今他的字迹也进步了不少,算得上是工整,洋洋洒洒写了一篇,看着还不错。
言乔在心中给罗贯中道个歉,忽然又想到什么,朝着外面喊:“小五!”
“诶,少爷!有何吩咐?”
“之意在府上吗?”
“应该在的,怎么了?”
“把他请来,我有事相求。”
言之意在去竹园的路上,心情很复杂。
认回来没几天,他便觉得言乔和大哥不太对劲。有一次在竹园和大哥议事,却发现言乔穿着大哥的衣服,若是外袍也就罢了,可那是极为贴身的里衣。
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太不对劲了。
之后故意陪着言乔在寺庙呆几天,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但自打言乔从端王府回来,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怀疑两个哥哥乱lun了。
思索着,就到了竹园。
言乔坐在书房,见言之意走进来,朝他摆了摆手:“快来,你帮我看看这篇文章,能不能再修饰一番。”
言之意的文采可比他强多了,那严典学总是针对自己,言乔害怕自己的烂文笔交上去,又会挨板子。
言之意压下纷乱的思绪,倒也认真地看起来,在上面批注了几处,便还给言乔让他修改。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言乔有些忐忑。
“没事,”言之意微微一笑,“写的很不错,倒是十分新颖,从未听闻过这样的谋略。”
言乔抿着唇笑了笑,有些心虚,低着头继续改,谁知言之意忽然伸手,把他用来镇纸的东西拿了过去。
言乔疑惑抬头,“怎么了?”
言之意心中讶然,他原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手中的令牌上确确实实地摹着黑豹,这样重要的东西,大哥留给言乔让他镇纸?
“这是大哥留给你的?”
“是呀,怎么了?”
“没事。”言之意勉强笑了笑,他没想到两人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
“你慢慢改吧,我先走了。”
“喔,好,你慢走。”
言之意走出去,目光复杂地看着竹园。
本来还打算再考虑几天,想出个妥善的方法处理言乔,可现在一看,必须得快刀斩乱麻了。
他转身朝着言父的书房走去。
?”
言乔脸色微白,他知道自己是个蠢蛋,但是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
不过这人是太子,为了小命,言乔忍了,刚想义正严辞地回答是自己写的,谢承渊又道:“想好了再回答,莫要骗我。”
有严典学在前,言乔也知道这太子不是什么善茬,沉默片刻后,闷声交代道:“这文章言之意为我润色过。”
谢承渊眼神微变,面容依旧毫无波澜,“原是如此……不过你如今有些长进,长得也算顺眼。不如到东宫来,给你个一官半职,留在我身边?”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事,言乔宁愿挨板子也不会写这篇策论。
周围气氛微滞,谢承渊依旧凝视着他,面色淡淡,言乔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心中也摸不准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言乔迟迟没开口,谢承渊耐心地等着。
两人对峙,言乔最先扛不住,呐呐拒绝道:“我……我愚钝得很,恐怕不行。”
谢承渊也不恼,语气平静:“言嘉慕早就立功无数,你弟弟言之意这几日也要走马上任。”
言乔不为所动,依旧沉默着。
在相府已经是艰难度日了,再把地点升级为东宫,他还要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