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宁四季分明,不过夏天要格外长一些,就显得秋天和春天没什么参与感,好像一晃就过去。
关思量的工作室装修完的时候,徐青野正好刚过完二十一岁生日,出于拿人手软的自觉,关思量给徐青野发了条消息说了一声,徐青野很快回复他,要他请自己吃饭庆祝一下,关思量装作没看到,没回,徐青野没空亲自抓他,吃饭的事不了了之。
等到工作室开业徐青野也没去,坐实了两人不熟的关系,不过关思量也没跟谢家和徐家的人说,只让池今给徐青野发了条消息告诉了他一声,自己不肯发。
徐青野很忙,他给被严市长塞进规划局的严怿吹了一下午耳旁风,严怿又去给严市长吹了两天耳旁风,在今年的拆迁重建项目里加上了市区的一个老小区,离亚菲丽很近,重建一个酒店正合适,到那时徐青野收购亚菲丽,合成一家,谢桥多半会同意,比他直接伸手要容易得多。
从政府招标到竞标公示期结束,徐青野没怎么从公司离开过,这事他没告诉关思量,想等着过完年拆迁结束,开始施工后再告诉他,给关思量做生日礼物。
关思量生日在春天,三月底,徐青野还没来得及跟谢桥讨论这事,谢桥就住院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徐正贤也从北京赶回来,父子俩一起去看望,到医院的时候徐秋月也刚到,自己来的。
一家三口在电梯门口碰上,徐青野先开口了:“这么大事,姐夫不来不太好看。”
“我都没告诉他,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爸动手术我都没去过一次。”徐秋月一点都不在乎,“爱好看不好看,我用别人看?”
“机关枪一样,青野说一句你就差揍他一顿了。”徐正贤叹了口气,他快退休了,年纪上来,也不愿意管孩子们的事,“你们夫妻俩随便吧,把檐声带好就行。”
徐秋月看向徐青野,“他不好吗?”
“挺好的。”徐青野冲他姐冷笑,“你没发现他今年就没回你家吗?”
徐秋月摆摆手,“都快上初中了,要是没有你我也让他自己住去。”
“我给他找了个私立国际中学,提前一年上初中,他死活不去,你知道这事儿吗?”徐青野问。
“为什么不去啊?”徐秋月接话。
“我哪知道,他不跟我说,”徐青野想到这事就来气,“最近特别能气人,昨天我正好顺路去接他还看见他在校门口和同学吵架,问他怎么了也不说。”
徐正贤有点惊讶,“他还能和别人吵架?”
“嗯,气得脸通红,后来一问就说是他同桌,我看那小孩还打他好几巴掌,他也不还手,活该气成那样。”徐青野说起这事觉得挺可乐的,笑了好一会儿,徐正贤也跟着笑,问:“男孩女孩啊?”
徐青野说:“没看出来,头发有点长,挺漂亮的,但是长得像男孩。”
“也是,檐声从小不讨小姑娘喜欢,木头一样。”徐正贤乐呵呵地从电梯里出去,三个人的表情没一个像是来看望病人的。
病房里,关思量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谢云飞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在跟谢桥说话,少见地没有大呼小叫,估计是怕把谢桥气死。
关思量听见开门声抬了下头,没站起来,冲徐正贤笑了一下,算是叫人了,徐正贤不在意这些,冲他点点头,率先走进病房里,关思量没有跟上的意思,徐青野也没跟他说话,跟着进去了。
徐青野记得两人上次见还是过年,他毕业后一直很忙,没怎么有时间住找关思量,关思量也不会主动找他,但前几天他去徐青野的公司看了一眼,那栋写字楼他自己留了五层,剩下的全租出去了,关思量在他办公室门口远远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至今徐青野都不知道这事。
谢桥生的不是什么大病,人老了,年近八十,心脏有些问题也是正常,这么大的岁数也没必要动手术,好好养着也就是了,徐正贤三人半真半假关心了一番,谢桥拍了拍自己床沿儿,让徐青野过来坐下。
徐青野过去坐下,衬衣袖子挽上去,一看就是刚从公司过来的,谢桥抬手,徐青野顺从地低下头,让他摸自己的脸,“青野都瘦了,公司是不是很忙啊?”
“是挺忙的,好多事我都不懂,还等着您好起来问您呢。”徐青野乖顺地笑了,好像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谢桥似乎有点恍惚,半晌才说:“青野是个好孩子,哪儿都是最好的,现在有自己的事业了,以后你舅舅还得靠你帮。”
“这是什么话,说得太远了外公。”徐青野看了谢云飞一眼,觉得这对父子今天沉默地不对劲。
谢桥笑了笑,好像有点无奈,指了指门口,“去把小关也叫进来吧。”
关思量的耳力很好,在外面听见这话就起身进去了,和徐秋月打了个照面,两人没什么交流,一起进去了。
“你当初说要学公司的事,学了这两年,也没学多明白,是吧?”谢桥看着谢云飞,这话说得心平气和,而谢云飞竟然也很平静,没有反驳,谢桥招手让关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