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狂跳,他紧张快要当场晕过去了,手心一直冒汗,第一次扭动底座时手都软了,于是他又扭了第二次。
第二次,底座被掰动了,转盘旋转,紧接着,他刚刚推测的那堵墙缓缓转动,出现一点缝隙,慢慢地,缝隙越来越大,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去。
谭桢吐出一口浊气,望着深不见光的区域,犹如深渊,令人畏惧。
他迟钝地感到害怕,也开始后悔自己单枪匹马地跑来,再怎么样也应该找个人陪着,或者提前吱个声。
可是想了想,他又不能和别人解释自己的动机,好像也没什么用。
谭桢端着烛台,深呼吸一口气,抬脚缓步朝那堵墙走去。
他刚刚走进去,就嗅到一股血腥味,沿着石壁往里,是一条窄窄的通道,里面又散落的石子落下,谭桢被硌得脚底发痛。
他龇牙咧嘴地倒抽气,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走进去。
越走里,发现这些都开始和梦境里重迭,冷冷清清的,不过角落里多了一张床。
谭桢顾不得那么多,疾步走进去。
石床上躺着一个人,谭桢捧着灯凑近,灯光照亮孟逢青的半张脸。
少年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石床上,他隻穿薄薄的衬衣,手上扎着针,蜷缩着身子,手背上的针孔回着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几乎透明。
谭桢打个寒颤,有些忐忑,他在这个时候险些以为孟逢青已经死了,如果不是脑子里的痛感没有消失,这个世界也没有如自己所想崩塌。
谭桢放轻呼吸,食指微微靠向孟逢青的鼻子,感受到微妙的呼吸,他才终于松口气。
正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时,那具恍如尸体的身体突然睁开眼睛,他一把抓住谭桢的手腕,死死地攥住,眼睛冰冷如实箭,要将来人刺个对穿。
谭桢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孟逢青的嘴巴,怕他出声。
在捂住孟逢青嘴巴那瞬间,谭桢感觉他的体温,连嘴唇都是冷的,这么冷的天,在这样的地方,有遭受了怎样的非人对待。
谭桢莫名有点想哭,眼睛发涩。
孟逢青没有出声,他被谭桢捂住嘴巴,余留下一双眼睛,呆愣地看着谭桢。
谭桢有点傻傻地看着他,眼眶泛红,好像受罪的人是他一样:“孟逢青……”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高高在上,应该很多人喜欢他,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人人都喜欢他,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谭桢的印象里,他应该是个风光衿贵的少年,而不应该落在这种地方,苟且度日。
孟逢青看着他,一双眼睛在烛光的照耀下,如深渊坠进一枚星星。
他没问谭桢怎么来的,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尖划过谭桢的眼角,抹去那滴眼泪,眼睛盯着谭桢:“带我走好不好?”
孟逢青抿唇,一张脸苍白如纸,重复呢喃:“谭桢,带我走。”
谭桢压下心里的酸涩,红着眼眶,囫囵地点头:“孟逢青,我带你走。”
他把孟逢青扶起来,牵扯到孟逢青手背的留置针。
下一秒,孟逢青便把它拔了,他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谭桢看了都心惊胆战。
他连忙帮孟逢青按住血口,一边搀扶孟逢青起来。
谭桢扶着孟逢青就要往原来的方向去,孟逢青扯着他,微微点头:“走这边。”
他推动封闭的墙,推开便看见那一亩花地,一如梦境里。
谭桢怔忡了一下,低下头,扶着孟逢青遁入夜色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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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十分的安静, 谭桢担心的事儿没有发生,没有人来阻挡他们。
谭桢带着孟逢青从后门离开,路途顺畅,偶尔能听见小路两旁的枝繁叶茂中的秋蝉声入耳, 它在为这仅剩不多的秋日奉献最后的生命。
谭桢搀扶着孟逢青, 他的小破自行车没法载他,于是斥巨资打了车。
“我先带你去医院好不好?”谭桢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
孟逢青双眸紧闭, 黑夜落在他的身上, 他靠在谭桢的肩膀上, 缓缓摇头:“不用,休息几天就好了。”
谭桢还是有些害怕, 他怕孟逢青会死。
他抿唇,逃离那个鬼地方,他才缓缓吐出口气,手抖得厉害, 说话间已经结结巴巴得不成样子, 声音染上一丝哭腔:“孟逢青,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清晰地看见孟逢青手背上的针孔, 看见他苍白如纸的脸色, 看他薄如蝉翼的身子,仿佛病入膏肓的模样, 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变成蝴蝶轻飘飘地飞走。
孟逢青轻颤睫羽,看着他, 眸色微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