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鑫大手扣住覃可的细腰,长臂一伸,便飞上了夜空。耳边风声呼啸而过,覃可搂紧了他紧实的腰身。“与臣一起逃亡,皇上害怕吗?”头顶响起耶律鑫低磁的嗓音。覃可昂着下巴看去。与耶律鑫那双桃花眸撞了个正着。他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期待。他在等她回答。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这种内斗很可能会有危险。但她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迎着夜风,她看着耶律鑫笑出一对小酒窝,轻轻摇头:“不怕,孤会保护耶律将军。”听到这话耶律鑫咧开嘴角,露出一口深白的牙,赞同地点了下头:“也是,如今臣身份特殊,确实还挺需要皇上保护。”“那臣先谢过皇上。”他表面在笑,眸中却升点悲凉。虽一闪而逝,但覃可还是看到了。任谁都无法接受活了十九个年头,头一遭知道自己居然是敌人的儿子。就因为这事,原本引以为傲的家族前辈们,竟想将他们母子处死。她只希望耶律鑫看开些,别钻牛角尖。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世。至于耶律大军她一点不担心。耶律家族那群老家伙号令不了他们。先前送他们来的马车还等在原处。两人飞速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紧驾车。“驾。”车夫吆喝一声,马鞭一甩,便驾着车子穿梭在月光下。马车很宽敞,坐垫柔软舒适,被两盏摇晃的灯笼照亮。覃可已将耶律夫人从手镯空间里放出来。还特地兑换了一颗迅速起效的养伤药丸,给她服下。不愧是花了她一千积分的药丸。耶律夫人刚吞下去,苍白的面颊便多了丝丝血色。不一会儿,她便缓缓掀开眼皮。迷糊的脑子逐渐清明起来。当看清轿子里的人时,她眸中闪过惊喜。手伸进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张血书递给耶律鑫。“鑫儿,去迎巧国找你爹爹欧阳将军。”“这么些年来娘一直没敢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是娘愧对了你。”耶律鑫眼含泪花,没有伸手接过信纸,而是别过脸不看她。那样子似乎在怪她。耶律夫人一声叹息:“罢了,当年老爷战死沙场,你亲爹就叫我去投奔他,我没同意。”“早知会发生今日之事,当初我就该抛弃礼义廉耻,带着你去投奔他。”耶律鑫双目猩红,眼中满是惊诧,就这么看着她,竟觉得面前的女人有些陌生。在他儿时的记忆里,爹娘感情甚好。每次爹爹征战沙场前夜,都会与娘促膝长谈好久。浓情蜜意的温纯几次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听了娘方才的话,他甚至怀疑娘到底有没有爱过爹爹?心口闷闷的堵得慌。他便这么问出口。耶律夫人没有逃避,瞧着耶律鑫。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她笑了,眸中爱意缱绻,缓缓启唇:“老爷是个好人。”
“当年欧阳将军为攀附权势,违背了与我的约定迎娶他人为妻。她要迎我入府做妾,我没同意,一气之下与他斩断情丝,远走他乡。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一度有过轻生的念头。跳河时幸得老爷所救,是他给了我重新活下去的勇气。老爷从未嫌弃过你,将你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可惜,因那次跳水我这身子落下了病根,一辈子无法再怀孕。老爷不愿找妾室,说有你就够了。但谁能料到老爷这么好的人忽然就战死了?”她长叹一声,“哎,老天不公啊,还真是应了那句好人命不长。”听完耶律夫人的诉说,覃可发现耶律鑫原本满是戾气的眸子,神色柔和了些许。耶律夫人再次将血书递给他:“鑫儿,极度国已经容不下你,去找你爹爹吧。”耶律鑫眉心紧拧,依然没接。覃可伸手帮他接过来:“耶律夫人放心,有孤在,不会让耶律将军有事。”耶律夫人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谢皇上的不嫌弃。”能在你落难时搭救你的人,一定是真心对你好的人。若她家鑫儿是女子,又或是皇上是女子该有多好。那样他们便能做一对相偎相依的璧人,儿女绕膝,多子多福。想着自己遗憾的一生,耶律夫人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民间关于皇上是断袖之言,她早有耳闻。只要鑫儿喜欢,或许她这个做娘的应该大度一点,看开一点。若陪伴鑫儿的是皇上,她也许该试着接受。就凭皇上大晚上还冒险送鑫儿出宫来救她,这份情意就相当难能可贵。“吁。”马夫手上的缰绳一拉,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耶律鑫眸色一暗,立即警觉起来,大手拉开轿帘:“怎么回事?”马夫:“启禀将军,前方有一群人拦了路,马车没办法通过。”覃可也拉开窗帘,伸长脖子看出去。只见月光下,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当看清带头的人时,她内心一怔。竟然是吕修远。他此刻正坐在一匹骏马上,手上拿着长剑。一双蓝眸微微眯起,眼神冰冷地瞧着马夫:“今夜本相奉命捉拿掳走皇上的反贼耶律鑫,阻拦者杀无赦。”马夫吓得身板一抖,扔了缰绳便逃了。覃可同样震惊不已,一双小鹿眼都微微睁圆了些。原来太后和吕修远故意放她出皇城,就是为了给耶律鑫安一个罪名。好正大光明的治他的罪。他们一边让那几个长老对耶律夫人用刑。一边算计着耶律鑫定会出现。计划得好生周密。好Yin损的招,定是吕修远想出来的。不行,她绝不能让耶律鑫出事。耶律鑫拉开帘子,弯身走下马车,又反手“刷”一声合上轿帘。皎皎明月下,他挺直了脊背。直直迎上吕修远的眸光,唇角撩起一抹冷笑:“想取本将军首级之人多了去了,要看吕相有没有这个本事。”吕修远瞧着轿帘后的朦胧身影,俊脸布满寒霜:“耶律鑫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