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墨抬手捂住心口,只觉得乱了心跳。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脚下的姑娘,突的化作一朵焉哒哒的小花儿。“呀,是个花妖!”谢玉舟立即躲到陆朝朝身后。“她虽然是妖,但身上气息纯粹,并无伤人的血气。”烛墨急忙解释,偷偷看向陆朝朝。“她似乎受了重伤,可以将她带回去吗?我……我知道你如今身份不一般,不能收留来历不明的人。我可以亲自看管她!”“草木化形极其艰难……这一生都不得伤人作孽,才能修得人身。”陆朝朝努努嘴:“那你顾好她。诸国国君即将进城,我可没空照看她。”说完,戏谑的瞥了眼烛墨。但烛墨却小心翼翼的将地上小花儿捧起,并未瞧见陆朝朝眼神。几人回到宁府时,并未掀起半分波澜。谢玉舟打了个哈欠:“我怎么瞧着,他像是春心萌动了?我听说他老家还有个未婚妻呢!”陆朝朝一脸惊讶:“你也知道春心萌动?”谢玉舟胸脯一抬:“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在存老婆本儿,打算给自己娶个好媳妇儿呢。”下巴抬起,一脸骄傲。“呃……”陆朝朝顿了顿没说话,只敷衍的摆手。“娶吧娶吧……”说完便脚步飞快的回房。谢玉舟狐疑的摸着脑袋,总觉得她有些心虚。打了个哈欠,脑子里昏昏沉沉。溜回小院,倒头就睡。睡梦中。耳边总是能听到似有似无的木鱼声,甚至还有若隐若现的经文……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诵经一般。半睡半醒的谢玉舟烦躁的用被子捂住脑袋,整个人都缩进被窝里。睡梦中,他仿佛见到了一片金光。金光中坐着无数悲天悯人的菩萨,正幽幽的注视着他。“啊!!”他猛地坐起身。丫鬟正巧推门而入:“世子爷,您做噩梦了?快些起身洗漱吧,今日新帝登基,诸国国君已经亲临南都,可要早些进宫观礼。”“北昭陛下,已经于昨夜进城。”“皇伯伯来了?我父王呢?”谢玉舟慌忙爬起来。丫鬟笑着道:“昨夜进京,王爷便亲自过去迎接安顿,还未回家。”谢玉舟急忙穿好衣裳,昨夜偷吃还未饿,只随意喝了两口粥。“等会你派人去府邸四周找找,看哪里有和尚。大半夜念经吵死了,一夜没睡好!”谢玉舟揉着耳朵,骂骂咧咧走出大门。丫鬟一怔:“和尚?宁家四周都被侍卫层层把守,怎会有和尚?”“而且,昨夜没听见什么念经啊……做梦了吧?”丫鬟不由嘀咕。她就住在外间,半点没听到念经。陆朝朝眯上眼睛没多久,便被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眼睛都没睁,就给她洗漱换衣。好在她年幼,不需要梳妆打扮,倒也简单。身上穿着的龙袍格外Jing致小巧。吃了几块点心,外边便响起一道道钟声。“九为数之极,代表着新帝登基。”嬷嬷低声给她解释,心头又忍不住叹息。这般可爱呆萌的小娃娃,肩上竟要承受国之重担。首先,今日登基,恐怕就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三皇子年长,如今宫里皇嗣以他为首。三皇子母亲来自东凌,与东凌皇帝的生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据说,昨夜三皇子亲自在南都城外迎接,等到深夜,才将东凌王接进王府。今日,恐怕小新帝要受到刁难。甚至朝中上下都担忧,深怕她会当众哭起来。宫中的仪仗已经来到宁府外,迎着新帝回宫。谢玉舟跟在她身后,眼睛底下挂着俩黑眼圈。“迎女帝回宫……”“迎女帝回宫……”太监高喊三声,道路两旁的百姓纷纷下跪,呼啦啦跪了一地:“恭迎陛下。”“恭迎陛下……”众生匍匐于她脚下。“今日,您先要去祭天,再回明光殿登基。”嬷嬷在她身边低声道。陆朝朝轻嗯一声。嬷嬷倒有些惊讶,三岁半的孩子,似乎并无半点怯场。反倒……过分放松。陆朝朝: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祭祀台外,已经人山人海,所到之处纷纷跪下,恭迎新帝。“那边,是西越皇帝。”嬷嬷指向远处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男子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眸子漫不经心的看向旁边的西越圣女。“那边是东凌皇帝,据说原本在外做质子,后来回国登基称帝。据说脾气不好,他与三皇子是表兄弟。”此刻,三皇子正在一侧作陪。陆朝朝凝眉看去,离得远,看不真切。“您要提防东凌,只怕三皇子已经许下好处,让东凌王站队。”随后,嬷嬷又道:“那边穿着袈裟盘腿坐在地上的,是梵国禅僧。他们的国君为佛子,只是,佛子至今不曾归位。”“梵国并不卷入尘世纷争,您大可以放心。”“那边,想必您很熟悉。是北昭宣平帝。”“北昭与南国,想必太傅与您说过,关系比较微妙。南国为凡人国之首,北昭其次,两国虽然从未起过战争,但相互防备。”“您来自北昭,或许对北昭有归属感。但您,如今为一国之君。又只三岁半……”“北昭或许对抢夺五国之首的位置。”“奴婢说此话,倒不是离间您的关系。只希望您心里有个提防。”此话,太傅以及南国朝臣已经说过无数次。但陆朝朝从未放在心上,只要她与皇帝爹爹见面,一切便会迎刃而解。陆朝朝刚出现,一脸淡漠让人忌惮的宣平帝,立马看过来。瞧见陆朝朝的瞬间,眼底的寒冰陡然化开。甚至,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温和。他当即站起身,快步朝着陆朝朝走去,嘴角甚至勾起几分笑,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干爹抱!”陆朝朝双手一张,便朝着宣平帝扑过去。嬷嬷面色大变,国君脸面大过天,她此刻要北昭皇帝抱,岂不是意味着北昭皇帝对她的臣服!若宣平帝当众翻脸可如何是好!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