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知了这一层,他这才意识到严重性。姜唯洇刚准备说,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天天和殿下亲亲抱抱还有睡觉……但她爹的眼神太吓人了,她不敢说实话,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没。没有……都旧情人了,能发生什么呀,殿下都不让我近身。”夜色笼罩下的东宫。福公公见只有谢斐一人回来,诧异问道:“殿下,姜姑娘怎么不在?”平日姜姑娘黏着殿下比谁都要紧,今日怎么了连人影都没瞧见。谢斐置若罔闻,提步上台阶进了寝殿。跟在后头的梅良心朝福公公挤眉弄眼,低声道:“您可别问了,殿下心里头正窝火着呢。”谁能想到就赴个宴会,人就一去不复返了。姜姑娘恢复记忆后,就无情地把殿下给甩啦!寝殿内,谢斐靠坐在椅背后,疲惫地揉了揉眉骨,喊梅良心进来。“孟时景现在住在何处?”梅良心回道:“康华坊,一座二进二出的宅院。”谢斐掀起眼帘,嗤笑:“这么小的院子,可真好意思把人接回去。”梅良心心道,那当然,即便是再大的院子都比不上皇宫啊。“不过属下认为,姜姑娘是不会介意房子大小的,能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住,姜姑娘定是开心……”梅良心话未说完,感觉前方一道冷厉的寒光扫射而来。他吓得慌张闭嘴。谢斐冷声道:“滚出去。”梅良心逃也似的溜了。夜深人静,谢斐心烦意乱,一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与此同时,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姜唯洇。她望着眼前这陌生的房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习惯可真是个不好的东西,她竟然失眠了。恢复记忆的 66◎洇洇要去哪儿?◎康华坊, 淡薄的雾气弥漫于街道之中,天色才微微亮,街上便已经人来人往。姜唯洇还没彻底睡醒, 隐约听到了响亮的鸡鸣声,她先是一愣, 随后才反应过来此时根本不在东宫。住在东宫的那些时日, 她险些都忘了正常生活中是怎样的了。宫里庄重严肃, 没有鸡鸣,也没有门窗一打开便是市井的烟火气扑面袭来。孟时景买的宅院四周还有街坊邻居,邻居们大早上便已经开始忙活了, 姜唯洇也实在没有了睡意, 也跟着起床。前院便是用膳的地方,姜重阶起的最早,特地准备好了姜唯洇喜欢吃的早饭, 见她顶着一头乌黑微卷的头发还随意地披散在脑后, 他没忍住笑道:“洇洇, 怎么都不收拾收拾出来?”姜唯洇摸了摸乱糟糟的头, 茫然道:“爹爹,我不会。”姜重阶诧异,“怎么不会了?你从前那种小辫子不是编得挺好吗?”姜唯洇楞住了,她恢复记忆了,想起来从前跟爹爹生活的时候, 因为父女二人不方便跟旁人一起生活,姜唯洇便只能自己学会绾发髻。不过她绾的发髻并非是那些千金小姐各种繁琐的头发, 她都是自己瞎折腾, 反正她一般也不出门, 所以这些年也养成了那般的习惯。爹爹方才问起, 她竟是下意识地说自己不会绾发髻。因为住在东宫的时候,都是宫女姐姐们伺候她的,每天给她换着花样绾各种漂亮的发髻。她迷迷糊糊地道:“好嘛,我先吃了早饭,再去随便编辫子。”孟时景进来,正听到父女二人这段对话,含笑道:“洇洇是大姑娘了,父亲说的那种辫子现在最好不要编。”姜重阶也不太懂这些,他这些年都是刀尖上舔血,不太明白姑娘家的事。孟时景还算比较清楚,说道:“洇洇,晌午过后哥哥为你请个婢女贴身伺候你好了。”姜唯洇羞赧道:“不用了吧,我从前也一个人过来的,没有那么金贵。”孟时景落坐后,笑道:“你这两个月在东宫都有宫女伺候你,如今跟哥哥住了,哥哥岂能被太子殿下比了下去?”见孟时景执意,姜唯洇不好再拒绝了。姜重阶欣慰地笑了笑,又招呼孟时景吃早饭,“厉尘,添丫鬟的事还是为父亲自去准备,你公务繁忙,就不必亲自cao办了。”
孟时景也没客气,“好,就听父亲的。”姜重阶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一家人才团聚,他内心还是很担心孟时景始终对他隔了一层,见他并未那般客气的推来推去,他心里的这块大石这才落下。姜唯洇自己抓了个大馒头啃,又给孟时景碗里递了一个,笑道:“哥哥,吃这个,爹爹的大馒头做的可香了!”孟时景望着这白花花的馒头,温雅地笑了笑。用完早饭后,孟时景便去了大理寺,姜唯洇问起哥哥的情况,姜重阶说:“好在你哥哥争气,虽说孟家出了那种事,但他在官场结交了不少好友,上峰也极其欣赏他,倒没受什么大的影响。”姜唯洇道:“爹,咱们今后的日子……”她担心哥哥自小在孟家养尊处优惯了,会不习惯这种落差。姜重阶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怕委屈你哥哥啊,放心,爹爹还是有点积蓄在的,这么多年也没白干,再不济爹爹还能开医馆养活你们兄妹二人。”姜唯洇笑嘻嘻地抱着父亲的手臂撒娇,提起医馆她忽然想起,说道:“爹爹,医馆可挣钱了!”她将在李氏医馆开了两次药,用了八两的事都告诉了姜重阶。姜重阶忍俊不禁,“傻洇洇,你这是被人骗了。”姜唯洇“啊”了一声,一脸惊奇。“那李氏医馆,爹爹也有所耳闻,李大夫是个有经验的大夫,不过就是喜欢狮子大开口。”姜唯洇气到了,又想起太子给她一个看起来像破铜烂铁的东西,她摸了摸腰间的袋子,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有好多东西在东宫没有拿出来呢。不对,那些东西也不能算是她的。衣裙首饰都是殿下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