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尖锐铮鸣,陆同斐流光囚影到唐映雪身边弯刀一横,全力一斩,银月斩的刀气撞上唐青衡的追命箭,追命被硬生生的打偏了轨迹,唐映雪随后感受到一股要把全身上下搅碎的剧痛袭来,追命擦着心脉偏移几分硬生生洞穿他的胸腔,唐映雪“噗嗤”喷出一口血被追命打的后退狼狈跪在雪地里。
他捂着胸前大口喘着气,不用想那里肯定破了一个血刺呼啦的洞,他浑身冒着冷汗,脸色苍白至极,看清楚眼前站着的是谁后惊声大喊:“陆同斐!!!谁让你来的?!——”
陆同斐惊魂未定,也后怕惊出一身汗,被师父吼了这一嗓子吓了一激灵这才想起来,呆呆说:“我,我去问裴浅,他说,他说你可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映雪的怒吼打断:“滚开!!!——”
陆同斐瞳孔一缩,唐映雪咬牙举起千机匣一发箭矢擦着他身侧飞过,击飞身后唐青衡的弩箭,唐青衡喘着粗气,一手捂住不断往外汩汩流血的脖颈,一手抬起千机匣将黝黑的洞口对准了这师徒二人,他的脖颈方才被唐映雪的暗器割破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过多而死,而现在必须速战速决。
“我不杀明教,你若是识趣点滚开,我杀了唐映雪后自会放你走,让开。”
唐青衡冷漠抿唇如鹰隼的眸死寂盯着眼前的明教,陆同斐看到他眼中的癫狂恨意心下一跳,心一横展开双刀坚定挡在唐映雪身前:“不可能,你若要杀我师父,我不可能做那贪生怕死之辈!”
唐映雪听到他的话之后身体逐渐浑身开始冰冷,好像周遭连风都凝固,他浑身颤抖着睁大眼睛,那一抹挡在身前的赤红几乎要让他目眦欲裂,他的意识好像不是他的意识了,要将一切撕裂的痛苦拉扯着他的灵魂,几乎要让他神经紧绷到极致,他失声尖叫着——
“陆同斐!你没听到吗?!滚开啊!!我不需要你!你——”
他几乎是带着强烈的偏执和执拗,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为了证明陆同斐最终一定也会离开,证明自己所有的坚持,证明自己没错,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你早就不是我的徒弟了!忘了自己已经被我赶出去了吗?少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给我滚——!”
不然的话,那唐映雪的一生,就太可悲了。
陆同斐听到他的话身形一抖,强忍着自己不去回头看他,深吸一口气冲上去,双刀寒芒毕露,带着炎热刀气,日月轮转交替,刀锋薄凉,却坚定朝着唐青衡砍过去。
唐青衡成名已久,久经历练,不说早年便是内堡核心弟子,后来去了恶人谷也是留下赫赫威名,自然不是陆同斐这么个ru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敌的过的,陆同斐自知打败唐青衡的希望不大,他自己脑内也是一片空白,暂且先拖延着唐青衡,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唐映雪去死。
“唰——!”的一声刀气倾泻,唐青衡根本不把尚且稚嫩的陆同斐放在眼里,可他方才与唐映雪交手,早已身负内伤,这样拖下去成不了事,他轻巧一个后跳躲过陆同斐的刀影,一刀接着一刀的袭来,紧迫逼人,唐青衡眼神一黯,面容凌厉。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唐青衡指尖迷神钉一出,陆同斐身形一滞,眼睁睁看着面前唐门的百里追魂洞射而出,他心中焦急,拼命运气冲破滞涩,脚下一歪,身形一动,百里追魂贯穿他的整个右半边肩膀,陆同斐痛的忍不住惊叫一声,咬牙流光绕背到唐青衡身后缴械,链条紧紧缠绕住唐青衡的千机匣,一拉一扯,拼命将千机匣甩出,扔到身旁悬崖下摔得粉身碎骨。
可随后他便被唐青衡扑了上来,暗器短匕朝他后心刺入,“师伯——”陆同斐看着眼前的人,想说能不能不要再恨师父了,唐青衡听到他的这声师伯神情一愣,手腕一抖,带着剧毒的匕首就这样直直刺入血rou中去。
陆同斐紧随其后感受到一股令人尖叫的绞痛在他身体蔓延开来,浑身抖得连手都握不住双刀,双刀“哐啷”摔在两人脚边,他痛的连叫都叫不出来,徒劳张着嘴,嘴唇苍白发抖,顺着唐青衡的身后看到唐映雪,远远望过去最后一眼,嘴唇无声张合着,口型好像在说:师父
他余光瞟到身旁的悬崖,心一横紧紧攥着唐青衡,扣住他的肩膀,拖着最后的力气带着他一起往悬崖边摔去,唐青衡猜到了他的意图,可失血过多的身体也提不起更多力气反抗了,又或许是他也累了,竟然没有反抗陆同斐,连同他一起径直被拽着往万丈高的崖边摔去。
一红一蓝的两个人就好像天地间最渺茫的两粒尘埃,如同苍茫一粟,直直落下,耳边罡风如凌迟刀刮,消失在沁枫谷深处,被接连天地的大雪掩埋了。
唐青衡看到自己落下时脖颈间的血ye喷溅在眼前,一如多年前满目疮痍的红,燃烧了整个天地,耳畔风声呼啸,山林摇曳,恍惚间竟然觉得此刻不是漫天的苍山负雪,而是浓稠艳丽的秋叶红,在层叠枫红中应当有一双残阳如血的眼眸正在含笑看着他。在失去最后的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他突然想起某个秋阳灿烂的午后,那时日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