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关望吃过饭后,尤青时给司机打了电话来接,以此拒绝了关望送他回家。
“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关望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领口松松垮垮,平时他是一定会喝酒的,只是跟尤青时在一起,就连抽烟也忍着。
尤青时坐进车里,车窗是打开的,对着车外的关望说:“累,回去休息。”
关望也不好多说,免得尤青时生气,只能约着下次,“行,到家跟我说一声。”
尤青时皱着眉,关望这话说得暧昧,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他总接受不了,之前提过几次,可关望压根不放在心上,还让他别多想,“朋友之间,很正常。”
哪里正常?尤青时想,哪里都不正常,关望喜欢男人,他又不喜欢。
“我走了。”尤青时撂下这句话便关了车窗。
车子行驶到前面的十字路口,突如其来的货车鸣笛声几乎让尤青时耳鸣,他看了眼窗外,在绿灯亮起时,对着司机说了串地址。
四十分钟后,他重新出现在了烂尾楼。
“你在这等我。”尤青时吩咐司机:“我很快出来。”
“好。”
拳场晚上的味道比他下午来时更加难闻,尤青时屏住呼吸,有些后悔把西装外套留在车里了。
人比白天还要多,耳边全是亢奋的呼喊声,脚底下不知道是谁打翻了饮料,黏糊糊的,尤青时不经意踩了上去,他咬着牙嫌恶地闭了闭眼,仍旧是往前走。
擂台上的人不是他要找的,他凭着记忆往“沙包”离开的方向去,却在走廊前面被人拦住。
“前面是休息室。”
“我找人。”
“找谁?”拦他的人身材魁梧,穿了件黑色的紧身短t,包不住鼓胀的肌rou,身上还有非常难闻的汗味。
尤青时有备而来,从西装裤子里掏出几张现金,对着男人说:“朋友。”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接过他手里的纸币,身体往边上挪,让尤青时进去了。
休息室的门像是个陈年的古董,一推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吵闹的环境里都掩盖不住,里面灯光很亮,味道尤其难闻,尤青时用手指挡住鼻子,往里走,里面人不多,全是男人,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看。
那种眼神让尤青时很不舒服,像是对待猎物,这里面的气味说难听点简直堪比垃圾场,他忍着恶心在休息室扫视了一圈,没找到他要找的人。
最终有人忍不住,问他:“找谁?”
不到五分钟,尤青时就从休息室出来,恶心感不停往上冒,胃酸翻涌,他强忍着,掉了头,在走廊的最里边找到了公用的卫生间,他直接摁下手把,门好像是从里面锁住了一样,但是又不像,因为他能推开一点距离,锁舌并没有回弹,应该是里面被什么重物挡着,所以他就用力一推。
厕所的灯光偏暗,尤青时甚至做好了被熏晕的准备,然而里面却并没有闻到让他呕吐的味道,他习惯性地要把门带上,然而有人从后面紧紧扣住了他的脖子,他根本没有防备,身后的人力气极大,同时,直接把他压在冰凉的洗手池上。
尤青时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样粗暴对待过,洗手池上的脏水弄shi了他的脸跟头发,他用力挣扎,手却被那人牢牢桎梏住。
“放开!”
直觉告诉他肯定是个男人,还是个非常不好惹的男人,被抓住的手腕几乎要裂开,尤青时本就忍不了痛,扯了下,整个上半身被迫曲着,裤子因为他不堪的动作紧绷着,屁股顶着那人的小腹,又被那人用膝盖往下体顶。
尤青时顿时白了脸。
“你”
“你是谁?”男人的声音意外的年轻,在狭窄的厕所里显得很透亮。
尤青时气得呼吸不畅,“我上厕所。”
男人显然不信,“我关了门,你硬闯。”
“你管这叫关门?”尤青时气笑了,“给我松开。”
不到三十秒,尤青时感到手腕的力气慢慢消失,他连忙撑着洗手池起身,在镜子里看见了男人。
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有着无法忽视的淤青跟伤口,头发颜色是很纯的黑,然而瞳孔的颜色却很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如果没有那些伤,无疑是一张非常完美的脸,尤青时在跟他对上视线的一刻,心脏莫名颤了下,跟白天看到被关望打的“沙包”时一模一样。
他揉着被抓痛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看向那人的眼睛,似乎是想从那里面探究出点什么,但最终一无所获。
男人的视线从尤青时的脸移到他的胸口,衬衫上沾了水,透出皮肤本来的颜色,尤青时对这种眼神非常敏感,意识到时已经转过身,用着恶劣的语气威胁。
“再看挖了你眼睛。”
“是吗?”男人越过他,打开水龙头洗手,皮笑rou不笑地说:“眼睛比较贵,记得多给钱。”
尤青时嘲讽道:“这么缺钱?”
“不然?”
尤青时头一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