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卫军,鹤林简直有点认不出来了,他心疼的搂着卫军,眼泪直流,卫军哥变样了,整个人都变了,消瘦,满脸的病容,没有血色,腰也有点直不起来,鹤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拉着卫军的手,一直不肯放,卫军的手到处都是伤痕,有几个手指指甲都残缺了。
“你的哪个同学後来怎麽样了?和你一样被放了吗?”
卫军在家躺了好几天,每天晚上鹤林都要过来照顾他,他也不怕刘区长会有机会再打他,他心里现在只有卫军哥,爲了卫军哥他现在什麽都不害怕了,卫军在牢里吃了那麽多苦,自己即使再受点委屈又能算什麽。
沉默一会後,卫军慢慢告诉鹤林,他被抓到保定警备司令部後,当晚就受到酷刑拷打,持续被拷打了将近十天,每天都是一清早就被推进刑讯室,直到後半夜、才被拖回牢房,头两天连饭都不给吃,刑讯室里各种刑罚几乎都受了一遍,有些刑罚他们更是反复的使用。
他用双手扶开鹤林说道:“没有事了,这不,人都回来了,还能有什麽事啊!嘿嘿,你看!”他把胳膊收拢,攥紧拳头,脸上又露出特有调皮好看的微笑,将胸脯的肌肉鼓起,“看,我不是还是很壮吗?没有事,都是皮肉伤,不碍事!”
息,鹤林一下工就直奔刘区长家,去见卫军,从开始当夥计,他的自由时间多了,晚上也可以自由出来。
“嗯,现在你看的见的鞭痕都是皮鞭抽打留下的疤痕,脱光了吊在拷问架上,用皮鞭乱抽,抽几鞭子问一声,不招供再开始抽!有一次吊打还是两个打手同时打,一个站在前面用皮鞭抽,後面的打手用藤条抽屁股和大腿!”卫军比画着如何吊着的样子,“不过鞭打不算什麽啊,鹤林,那里是专门打人折磨人的地方,很多刑罚比鞭子抽厉害多了,你不会想像的出来,那种地方不是人呆的。”刚才还很活泼的卫军又陷入了沉默。
擦干身子,回到卫军的卧室,卫军让鹤林坐到床上,慢慢讲述了他这悲惨的一个多月是怎麽熬过来的。
鹤林睁着稚气的大眼,实在想像不出卫军哥在那里都受到什麽残酷的折磨。他知道很惨,比他忍受过的打屁股要惨不知多少倍。
後来卫军才知道,袁宏毅是这次被捕学生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实际年龄还不到十七周岁,他原籍四川.由义父张齐生先生带来蓟县学习,他曾被捕过一次,那时他还不到十五`岁,审讯他的人见他年少,以爲耍出种种手段威胁利诱手段就可以降伏他,可是袁宏毅毫不动摇,最後,只好把他绑到刑凳上,扒光裤子,结结实实打了一顿屁股板子了事。
“不疼了,已经好了!”
“没有,他被人供出来是地下党,也许永远出不来了。他们都被判了刑,有的还判了死刑,”
“搭成这麽惨,卫军哥,他们是用鞭子抽你是吗?到处都是伤。”鹤林心里很难受,摸着卫军脊背上的一处处伤痕说道。
鹤林默默地帮卫军洗身体、擦背,卫军背上除了有鞭痕,也有烫伤,屁股上大腿上也有,鞭痕一道接一道,有些已经浅下去了,有些还很明显。
听着卫军的叙述,鹤林在脑海里勾勒出了卫军和他的那个同学整个受刑的过程:在保定警备司令部的地下刑讯室里,刘卫军和那个一起被捕的袁宏毅同学一起过堂,在刑讯室里,卫军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真正的严刑拷打,刘区长家里的家法在这里根本不算什麽了,那个和他朝夕相处的同学非常了不起,身受酷刑,宁死不屈,他亲眼看着这个他朝夕相处的袁宏毅同学被打手一件件扒掉衣服和裤子,然後双手反背用细弓弦栓住两个大拇指後吊到拷问架上,逼问口供。
“我有个同学,这次一起被捕,其实就是因爲他我才被抓进去,他比你大不了多少,他受的刑比我还重。”
“几乎头一个礼拜的时间里,每天我和哪个同学在刑讯室里度过,一上刑就是十几个小时,直到後半夜才拖回牢房,第二天一早又拖回去,忍受新的刑罚,有两天几乎是持续不断的拷打,不让有一点喘息的时间,昏死过去被冷水浇醒後马上又架起来,上新的刑罚。”
经过十几天的调养,卫军的身体才有点起色,脸色红润起来,鹤林在服侍卫军期间,卫军尽量不让鹤林有机会看到身上受刑留下的伤痕,鹤林也不好问他,在牢里都吃了什麽苦,那天,卫军洗澡时鹤林闯了进去,终於看见卫军身上的累累伤痕,鹤林整个人都呆在那里,卫军哥原来漂亮的让他羡慕不已的身体现在到处都是各种疤痕,鹤林抱住卫军心疼地抚摩着他脊背上的伤疤,“哥,你现在还疼吗?”
出狱後仍参加抗日救国的活动,幷担任了蓟县的青年书记(他被变节者供出了身份)。学校封闭後,他还坚持斗争,组织抗日活动,不久在学校被捕。张齐先生闻讯赶到保定找到保定卫戍司令曾崇翔,要他释放袁宏毅。曾坚持要袁写一份自首悔改书,遭到袁宏毅断然拒绝。曾又让老婆出面,企图诱惑软化袁宏毅,说什麽:“像你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年青人,不幸堕入迷途,迷信乱党邪说,真是很可惋惜的。只要你悔过,写个悔过书,前途还是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