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招呼的程望江就成了他唯一的友人。
程望江尽管爱嘲笑他笨,可还是会给他带桂花糕,教他识字,告诉他许多新奇的知识,同他做那些害羞却舒服的事。
再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了。
因为习惯了被动地接受,云郊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如果程望江接下来问云郊,那你喜欢我么,云郊就会认真地点头说喜欢了。
可程望江并没有这么问,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之后,就轮到身体了,他只想快些进到云郊的身体里。于是他松开手,让云郊乖一些,自己把衣服脱掉。
天上的云并没有听到云郊的心意,它们只聚拢了一会儿,便又散开了,就像云郊的脸红。
云郊喜欢和程望江温存,喜欢他吻自己的额头、睫毛、脸颊和嘴唇,喜欢他叫自己“郊郊宝贝”,喜欢他一点点地脱下自己的衣服。
但在今夜,云郊觉得这些他都得不到了。心里一冷,脸上的热度也跟着消散。可他的下身还是水渍泛滥,似乎固执地想要证明这份喜欢的黏糊与潮湿。
云郊叹了口气,从程望江怀里站起来,听话地照做。程望江便翘着二郎腿,替云郊把脱下来的衣服叠好,并不打算去点燃煤油灯,月光亮得足够他看清云郊了。
云郊的体温缠着指尖,这让程望江想起几天前喝过的茶。虽然他并不认为云郊会被他哥这种残废抢了去,但是他也搞不懂为什么他哥同样也看上了这小傻子,甚至甘愿落个被骗的蠢名声。
他哥程见山,三四岁时就被人拐了去,十九岁那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却被压坏了一条腿,离了拐杖便寸步难行。然而这并未妨碍他在父亲急病病殁后力挽狂澜,将自家的茶叶生意做得比以往更大——也更危险,不知何时,往来的顾客中还多了军阀与黑帮。
就是这样的人,寻常小市民眼中的商业精英,花重金娶的老婆,不是本人也就算了,甚至连女的都算不上,居然是个身体畸形的男的,小小的阴囊下裂出一道女人才有的缝隙。
那么,房事过后,云郊会怀上孩子么?要知道,他们亲爹死前,气都喘不上来了,嘴角的白沫都流到枕头上了,还要瞪着泛黄的眼珠子,死死地钳住程见山,也不管程见山皱起的眉头,一定要把小孩的鞋塞进他的手中去,全然不顾一边看他俩这幅丑态看得正开心的程望江。
他爹只指望着程见山这样的精英做传宗接代这档子倒霉事呢。
可笑极了。
程望江是不愿承担这种风险的——当然了,他这种人,二十三岁了,连结婚的风险也不愿承担。留洋回来后,程见山拿跛脚当由头,把所有来说亲的人都推给他。那他呢,礼尚往来,每被程见山要求见一位上流人家的好小姐,他就要立刻去肏一个下流社会的男娼或妓女。
程望江倒是谁都不憎恨,可也谁的话都不听,只顾着游戏人间,毕竟程见山念及兄弟情分,总会替他收拾烂摊子。所以他才对云郊,这件主动找上门的宝贝,如此随心所欲。在程望江看来,云郊和长三堂子的那些东西们并无多大区别,只不过是多了一颗真心。
他看云郊,向来是带着男人的欲望看。吃饱了他奇妙柔软的身体,听足了他让人心痒的哭吟,玩够了他的好脾气,肉欲之外,你侬我侬了那么久,自然也知道云郊这样单纯到固执的性格。
而大概是因为书读得不多,认识他后又总被教些信口胡诌的玩笑话,自从程家向云姝提了亲,程望江便发现云郊变得越发执拗了。
云郊先是不许程望江插进前面的女穴,然后不许程望江吮吸自己的胸口,不许他咬自己的身体。到了前几晚,情况更恶劣——
那晚缠绵完,程望江照例替云郊清理后穴的精液。云郊眼泪都还没擦干净,便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胸口,说以后也不许肏后面。
程望江那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只能肏你嘴巴了,我给郊郊吸了这么多回,你该学会了吧?”
“我才不要吸你那根,太大了,塞进去嘴巴就要裂开。坏家伙,我……唉,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好不好?”
程望江连他哥的话也不听,就更不会听云郊的了。
这赶人走的话听着实在太绝情,几日来云郊又总不明不白地避着自己,两样糟心事叠加爆发,让程望江心情差到极点。他对云郊这样好,是为了让云郊对他服帖、向他低头,而不是为了让云郊能任性地拒绝自己。
如此看来,多亏了他哥,还没有谁敢拒绝他呢,哪次不是他翻起白眼甩给人家冷脸色的?再一想,可就不是心情的事了,已经关乎面子、关乎尊严了。这蠢乎乎的云郊,这被他施舍了一点爱的云郊,这离了人便活不下去的云郊,到底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他?
程望江皱着眉捂住云郊的眼睛,精液也不清理了,反而借着那些液体当润滑,又肏得云郊射了两次。
直肏到云郊的求饶喊停声都沙哑无比,程望江心情才好了些,才愿意放慢速度,拨开云郊又长又乱的头发,俯身在云郊耳边问:“郊郊,为什么不愿再同我见面了?我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