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尽欢的眼睛刷地亮了,人虽坐着没动,脸上却雀跃如春日梁上的燕,欣喜的小心思无处掩藏。
“那你当时袖手旁观就好了,从根儿上远离我们这泥潭。”
周,何长官恐怕一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吧。”
“所以,你怕警备部把你为了一家妓院出头的事变着法子捅出来,但这一周却无事发生,在下说得对不对?”
“我看你大概足不出户,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我战友说,好多oga都爱吃他家的甜品……”
何故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又有点惊讶:“这东西你没吃过?”
“退一万步来说,花间苑只是所风尘之地,小打小闹的事,没人会彻查下去。”
“好了,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还有什么事吗,何长官?”
何故说。
得到肯定答复,谢尽欢早就等不及,麻利地拆开包装,捻起一块红豆方糕,珍重地放进口中,慢慢咀嚼。不多时,青年脸上浮现出餍足的神色,仿佛不是在吃甜点,而是在品尝世间难有的珍馐美味。
“我当然明白这事是被军部的高层压下了,可我想知道这人是谁,还有……他知不知道是我做了这一切。”
何故说着,忽然嘴唇上扬了一下:
“如今国内的局势你应该也略知一二,军部各方势力大洗牌,我只是一介俗人,虽然没有参与他们的斗争,但也希望自己不被波及,至少不让有心之人捏着我的把柄,逼我替他们卖命。”
“这不可能,”何故紧接着回答,“再来一次我也还是要管,不能因为你们是做这一行的,就活该被人欺凌。”
“那个,你的茶满出来了……”
何故严肃地紧绷着脸:
“你若是信得过我,听我一句,别多打听上头的人是谁,更不必担心会不会暴露。妈妈对你是上头派来的人这点深信不疑,早就把监控删得一干二净,就算后来想再查,也不知道你是谁。”
谢尽欢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紧,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推拉经营都不在话下,可真心换真心是下了血本的赌注,何故或许只是长了一张说假话也有说服力的脸,但他抛出的筹码却着实动听。
他没敢说,自己花一盒糕点的钱就大着胆子闯进头牌屋里,这点代价算占大便宜了。
何故小心翼翼上前,把盒子放在桌上,慢慢朝着谢尽欢的方向推过去一寸,好像在投喂一只弓着背充满警惕的流浪猫:
见何故表情略有放松,谢尽欢轻轻一笑:
谢尽欢默了默,盯着漾起水波的茶盘,忽的说道:
谢尽欢纤细的指尖有些迫不及待地搭上那盒子,素来的矜持让他忍着对那一盒糕点的渴望,佯装镇定问道:
何故定神,站在原地没动:“你们的人认定了我是花间苑的保护伞派来的救兵,可我毕竟是军部的人,打了警察就等于打了警备部的脸。警备部会甘心吃哑巴亏?”
谢尽欢拿过茶壶兀自斟茶:
“这是向你打听的谢礼。”
何故啊了一声,茫然而窘迫:“我就是单纯表示感谢,不能白打探消息……”
“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喝了些马尿,要闹事自然也得挑着最不亏待自己的来。”
“好吃,”谢尽欢又捻起一块塞进嘴里,两腮不顾形象地鼓着,仿佛储食的仓鼠,“何长官,你品味真不错。”
“你怎么知道,那些警察一定是冲着我来?”
“何长官居然也如此爱惜清誉。”
“真是谢礼?你不会耍花招吧?”
谢尽欢倒茶的动作一顿。
他已经很委婉地在请何故赶快离开,却没成想,青年嘴唇动了动,向前又走了一步,在谢尽欢疑惑之前,先行背在后头的双手移到身前。
何故未觉有异,语气坚定而坦荡:
他语气嘲讽,何故并非听不出来,可表情却没有任何被惹恼的模样,反而一板一眼道:
谢尽欢回神,这才发现茶水早已顺着茶盏流入盘中,他忙放下茶壶,眼神难得闪烁:
帝都专做甜点的风雅斋的招牌红豆方糕,谢尽欢在电视上见过,却从未得一尝。
谢尽欢不以为意地轻笑:
“何况,你是这么漂亮的oga,没有哪个alpha不想拥有。”
谢尽欢挑眉,笑意从眼角眉梢开始蔓延。
话说到一半,何故忽然向前半步,迟疑着道:
阿谀奉承的言辞听得太多,情话婉转本是他自己的长项,可这样不假以词藻修饰的平白话从何故嘴里说出,竟然丝毫不显恭维,真诚得让谢尽欢心里打颤。
谢尽欢定睛一看,才发现何故手里拎着一盒糕点。
“从前我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里有刻板印象也是难免,你要是认为我自诩清高,我也无话可说。但不管是谁,那些警察都是有错在先——”
“没有,”谢尽欢舔掉唇边的碎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