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影响,我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我在一旁看着他说的唾液横飞滔滔不绝,也就津津有味的听着,还和以前一样,嘴麻利,好扯淡。我和陈胖子约好下午在‘佳友乐台球馆’见面,他和我都是本市人,不同的是我的求学生涯,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在这座城市里进行,没有挪过窝。他不一样,高中没考上,去了外地上技校,也就这两年才回来,混的倒也不错,跳过几次槽,现在好像在哪个星级酒店当了个副厨师长,我还夸他年轻有为好青年。他倒也不谦虚,说这厨师啊,就这点儿好,不怕找不到活儿干,民以食为天,也都不是神仙,都得吃饭,啥啥都可以倒闭关门,就饭店不行,再牛逼的人也不可能,跟那些小说里胡呲的似的,能吸风屙烟,搞辟谷吧。我到佳乐友的时候,陈志高正叼着烟拿着杆子耍的正起劲儿。这是一家才开没两年的台球馆,过去这个地方是一个叫‘宇鑫’的网吧,后来不知道因为啥事儿老板跑路了,现在的这个老板才接手了店面,改成了一家台球馆。其实,早在这里还是网吧的时候,我和陈胖子还有其他一些同学朋友,就在这儿捣过台球。
那时候,网吧入口进门往左拐的前厅有片三四十平的空地,老板给那支了俩台球桌,我们每次下完机就会在那捣两杆子。我至今印象还很清晰,其中一个靠墙的台球桌的台面中央位置,向下凹陷了半公分左右,不知道是被哪个孙子压得还是怎么地,球老是他妈的往中间跑,这样一搞,一下打不进同的话,就别想着球会自个弹进同里。后来不知道哪个逼,把网吧门口扫街大爷的簸箕给偷了过来,支到台子下面,把凹陷下去的台面撑了起来。那大爷来网吧转悠过好几次,硬是没找到,我们刚开始,也以为是老板找人修好了台球桌面,后来一个货在捡掉到地上的台球时,往桌下扫了一眼,这一看,嘿,一根簸箕棍在正中央顶天立地的支着,不偏不倚,长度刚刚好。上了高中后,我就很少再去过那个网吧了,后来,某一天一打听,网吧换了新天地,变成了台球馆。原来的网吧老板不知道犯了啥事儿跑路了,问谁谁也不知道。听说桌椅机器啥的都没来得及处理,新老板接手后,把那些旧显示屏、旧主机鼠标耳机啥的当废品处理了,就摆在店门口,堆了一大摊,不少学生围过来买。当我走进去的时候,陈胖子这货正在挨窗靠后偏角落处的一个台子上挥杆。室内装修的倒是不错,地上铺的平滑的石质地砖,地砖上又铺着一层防滑的地毯。原来还是网吧时候的几面隔断墙也被打通了,空间看着广阔了许多。一楼大厅放眼望去大概有二三十张台面,排的整整齐齐,规整的很,像军队里的队列一样。每个台子上方都从天花板上吊下来一个长方形的大灯,约莫面积有下面台子的一半大,特别的亮。这让我想起了我家厕所的那个led吸顶灯,两者貌似有异曲同工之处。每隔四个台面的一旁空格处,放置着几个供休息的皮质沙发。正对大门处最里侧的一长排是类似酒吧夜店里的长形吧台,深色,亮的反光的瓷质吧台面,后面的几个大展示柜里陈列着各色的酒水饮料,几个酒保服务生打扮的小哥站在吧台里面招呼客人。这个时间点人还不算多,但毕竟是周末,大部分台子都有了人。我之所以能一眼找到陈志高,是因为这货的身材体型确实出众,一米八的身高加上一身横肉,扎在人堆里也亮眼。更何况这孩子也不知道咋想的,烫了一头大卷,鼻子上还架着个师爷镜,整的跟德云社说相声的于谦似的,非驴非马。跟他一起的还有俩人,一男一女,我都不认识。男的是个瘦子,长相普通,怀里抱着球杆,站在台子另一侧看着。女的挺年轻,看着顶多二十出头,一头秀发披散在肩膀上,应该染烫过,灯光下隐隐泛着黄褐色。长相上只能说是中人之姿,身材倒是挺苗条的。她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着面前打球的两人,时不时地低头摆弄两下手机。我见他还在专心致志的瞄着杆,也没瞅见我,于是我就走过去拍了一下陈胖子肥厚的肩膀,现在正是四五月份的春夏交替,不冷不热的,室内也没开空调,他穿着一件长袖花衬衫。我这一巴掌用的力道可不小,震的他肚子上胳膊上的肥肉乱颤,他cao了一声,说:“谁啊?”刚才他准备发力挥杆,被我这么一搅和,差点把没把手里的长杆给扔了,吐出叼在嘴里即将燃尽的烟头,扭头一看,正准备咧开大骂的嘴,夸张的变了个弧度,呲得大大的,露着两排大白牙,皱成疙瘩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一双眼睛眯缝着笑,透过师爷镜那墨色的镜片,有股说不出的滑稽。他先是吔了一声,然后搂着嗓门喊道:“我靠,挺快啊。”我嗯了一声,问他打多久了,他扣扣鼻孔,弹了弹,说:“吃完中午饭就过来了,才刚耍了小一个钟头。”我问他今儿咋有空出来捣球,他说正好排班调休,本来就是随嘴问问我,没想到真把我叫出来了,能赶上咱俩都有空,不容易啊。我说确实是,虽说我俩都在一个城市里,平时有空闲那也是错开的,做厨子本身就忙,而我一般也就周末有空闲,有时候还不一定回来,所以如果不是啥节假日的话,想要聚聚还真不是啥易事。我与他絮絮叨叨的寒暄一番,然后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一男一女,问他:“这是?”他放下手中的球杆,拍拍额头,哦了一声,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