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来,看看,你还认识不?”说着,他扭动身子,将宽厚的身板让出一块地,朝着那个瘦瘦的男人扬了扬下巴,努努嘴,朝我挤眉弄眼的使个眼色。我顺着他让出来的道,看向刚刚在他身后被遮住的男人。只见这男人也望向我,一手将球杆竖在地上握着,一手伸到熊前朝我摆了摆,面带微笑的轻轻点了点头。我看着他嘴唇四周青色的胡茬痕,还有那张略显憔悴,瘦削清癯的脸,感觉稍稍有些1悉感,但又说不出以前在哪见过,名字的话,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像烈焰下的残雪,消融的干干净净。“额,你……”我刚嘴里蹦出来俩字,这男人就喊出了我的名字。“周凯,好久不见。”他来了个影视作品里才会出现的,标准式问候,让我觉得唐突中带着点尴尬。就在我愣愣的呆在那里,一时不知该怎么表示时,陈胖子挪过来,胳膊搭到我的肩膀上晃了晃,扭头对着我说道:“这是李波啊,咋样,现在是不是认不出来了?我就说嘛……”离得近了,我能清楚的闻到,从陈胖子嘴里喷发出来的浓厚尼古丁味儿。他一说李波这俩字,我立马就从记忆深处检索出这俩字代表的含义,和残留的音容样貌。我嘴里重复默念了几句‘李波’,然后拉长音调哦了一声,我从记忆的湖水中钓起了名叫李波的鱼,一点点逐渐的将其拉出水面。“想起来没?”陈胖子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问道。我又看看面前的这男人,脑子里抽的一闪,我说:“李波,李波,你不是咱初中时候的同学吗。”“呦呵,你可算记起来了。”陈胖子轻推了我一把,笑道。“我记得你以前……”我的话还没说完,最后几个‘不长这样’的字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陈胖子一挥手打断了。他说:“哎哎,波儿的事儿,一会儿啊,咱边捣球边唠。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说着他搂着我的身子,把我拽了个向,面朝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人。“来,认识一下啊,这就是我常说的那个好兄弟,周凯,周杰伦的周,凯旋的凯。现在在本市的xx大学上学,打小就学习好,大才子啊。”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打断,说道:“别听他胡说,啥大才子啊,现在就一普通学生。”女生倒也不扭捏,笑着,大大方方的朝我打了个招呼,说她叫沈莹,现在在本市的xx学校上大专,也是学生。我看看她,又瞄瞄陈胖子,心里不由腹诽,他俩是啥关系。陈胖子也没说他和这个沈莹究竟啥关系,只是说都是朋友,这不闲了没事儿出来坐坐。他不说,我也不究,这东西也没啥好问的,说到底最多不就是男女那点事儿嘛。之后,我自然的接了杆子,和他们一起耍了起来。我看沈莹一直坐在那里也不动,于是就对她说,让她也来试试打两球。她摆了摆手说她不会玩,看我们玩就行了。见她这样,我也没再勉强,我,李波,陈胖子仨人,轮流耍了起来。陈胖子迫不及待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玉溪,给我们让烟,我一看那感情好,将掏了一半的白沙又默默地放回了口袋里。我们仨边抽着烟,边聊起了以前的事儿。这李波啊,确实是我们的初中同学,只是那时候我和陈胖子没咋跟他在一块玩过,自然印象就没那么深。而且那时候的他,长得没有现在这么有特点,很普通,在班上没啥存在感。后来初三没上完就休学了,我们当时不知道啥原因,还以为是转学。直到现在听着李波自己讲,才知道他那时候休学是为了看病,他现在之所以这么瘦,也是因为这病导致的。具体什么病他没说,但从字里行间,隐约能猜出是某种肠胃慢性病,极难治愈,只能慢慢缓解。他和陈志高也是因为偶然的一次碰见,才又逐渐恢复联系的。他说其实他对那些初中时候的同学也记得不多,有一多半都忘记了,我和陈胖子则是为数不多,还能叫出名字的初中同学。之所以能记住陈胖子,是因为陈胖子身材体型太突出,班里就他一个这么胖的,而且以前上体育课打篮球的时候,被陈胖子撞倒过,所以印象深刻。陈胖子听到李波这么说,就打趣道,没想道你还是个记仇的主,这是何年何月发生的事儿啊,我都一点记不清了。而他能记住我的原因,既让我感到意外,又在情理之中。他说之所以能记得我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妈,张老师。陈胖子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当时班里谁不知道张老师在高中部教书,而且严厉的很,咱班里啊,没有几个不怕的。”李波微微摇头,说这只是其中一点。接着他又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妈,哦,就是张老师的时候,就记住了她。”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抿了抿干涩的嘴,几次张口想说啥又都咽了回去,最后小心翼翼的轻声道:“周凯,我说句真心话,有啥冒犯的,你,你别介意啊。”我看着这个站在灯光下瘦的跟一根竹棍似的身影,点了点头说:“没事儿,你说吧。”得到我的肯定,他硕大突出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眼睛似乎失去了焦距,陷入了某种回忆,用一种很轻飘的语气说道:“其实也不复杂,头一次看见张老师,是在初一时的某次家长会上,当时我还不知道张老师是你妈,说实话,仅从外表来看,我还以为是学校里哪个我还没见过的老师,事实上,也确实是老师。”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张老师太有气质了,虽然后来咱班的人几乎都知道张老师很严厉,不好招惹。但,但就那种举手投足间的,那种知性,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