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玉努力回忆着但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记忆。莫非!他突然明悟,不会是那晚喝酒后吧。
“仙长果然不记得了。”少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语气听着有些委屈。
屈玉轻咳一声:“你同我说说前日发生了什么?”
少年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那日阿爷问您是否需要一个服侍的人,仙长答应了……”
屈玉听着少年的话,突然有一种当头棒喝恍然大悟的感觉。他说为什么老人家一直夸赞他孙子能干,还要跟他道谢,原来是想自己把他孙子塞给自己。这样一来就全部明白昨日早晨老丈那似有催促快点离去之意的话。他原以为是需要早些出发才赶得到镇上,如今看来是怕我反悔啊。
屈玉有些头疼,喝酒误事啊:“那为何你什么也没说?”
“阿爷说要不确定仙长是否会反悔,让我离得远了再提醒仙长。阿爷让我紧紧跟着仙长,打死也不要离开。我怕仙长忘记了,又不敢说只能在后面悄悄……”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几乎没有了声音,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我不同意的话,你会回去吗?”
少年摇了摇头:“阿爷说不让我回去了,仙长不要我就自己在外面自生自灭。”
屈玉叹了口气,这老丈对孙子的态度真让人可气又可笑。“为什么要跟着我?”
“阿爷说……仙长…”少年可能觉得在背后议论仙长的为人有些不敬,但偷摸着看了一眼仙长并没有愠意的脸硬着头皮说完,“仙长心性高洁,必是良善之人,他识人无数,知仙长举止有度,谈笑有礼,没有一般仙家的傲慢无礼,狂傲…自大,让我跟在您身边才有可能有出息。”
屈玉眨了眨眼,没想到一下山就遇见了师兄和他说的卖女儿的故事,哦,不对是孙子。
哎,也不对怎么能是卖了。那些人卖女是为求荣,而老人家可能是为孙子能走出村庄不再蜗居一地守着一亩三分田世世辈辈作一名农户,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
“那你爷爷年纪大了,以后改如何是好?”屈玉兀地生出一股罪恶感--那种抢了对方的孙子,让老人家不能安享晚年的感觉。他有些后悔答应了那位老者在他家借宿一宿了,不然也不会多出这些事来。到不说是觉得厌恶苏涟认为他是个累赘或是被他们欺骗而愤怒,只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若没有他些许老丈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爷孙两就不用分离。
少年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头埋入怀中,无声哭泣。“阿爷不让我回去。”他重复着这句话,“他说我回去了,他就死在我面前。”
屈玉心头本就被一股无名的情绪翻涌着,见少年呜咽一时更加手足无措,脑门一热:“算了,你要跟着我也行。”反正他孤身一人有个伴给他介绍山下事物也是不错。
少年眼眸shi润,眼角泛红,他抬起头来逆着光看仙长。耀眼的光芒刺得他眯了眯眼睛,阿爷说的没错这是位温柔和善的仙长。
屈玉略一思索,接着话继续说道:“若你不愿跟着我也行,我给你些银票,你自行安排。”少年可能被老丈逼着跟他,也许心里并不愿意,只是碍于长辈以死相逼才不忍离开。若给他一笔钱在村子附近自己经营,也好时不时回去看看老人家。师兄和他说过如今世道没有财物就寸步难行。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就是此理。
“不,我哪都不去,我愿意跟着仙长,哪怕为仙长去死也誓死不悔。”少年不假思索,生怕他反悔似的,语气坚定就好像下一秒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用,不用。说这么狠的话干嘛。”屈玉连忙摆手,又补充了一句:“若你以后想离开可以和我说,我不会拦你的。”
少年感激涕零,跪下身子就想给屈玉磕头。“涟必将誓死跟随仙长,至死方休,绝无二心。”惊得屈玉赶忙将他扶起,神情肃穆的跟他说:“想跟着我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涟恭敬的站在一旁,垂耳倾听,像是在聆听什么金科玉律一般。屈玉扶额叹息:“不许再叫我仙长,不许再动不动就像我下跪。”
少年迟疑了一会:“可…”
“没有可是!”
对于屈玉的强势,少年终于败下阵来,从善如流地妥协。
“就叫我名字就好。”屈玉随意地说着,哪知少年脸色一变下意识就像跪下,去瞟见仙长脸色。遂顿了身子:“这万万不行,仙长名讳岂能乱叫。”少年急得小麦色的脸上上浮出一片红色。
最后少年退了求其次唤他“公子”,屈玉心中不愿,但少年死也不改,就连拿不管他威胁也毫无作用,只好作罢,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称号。心里想着无论怎样都比仙长这个称呼好上许多,也就知足了。
如今多了一人同行,屈玉有了说话的对象心中难免高兴。一路上赏山观水好不惬意。
“那你昨晚睡在何处?”屈玉问少年。
少年端坐在马车上,目不斜视:“我……昨夜在客栈旁的巷子里躺了一晚。”
屈玉又羞愧了,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