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里实习,做采编,后来到了上海。她实习时的领导是我一个老情人,托我照顾照顾她,我也就隔几个月请她吃个饭,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一来二去,倒混成了忘年交。后来听她说做了乐评人,我百思不得其解:中国有这个职业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现在音乐都死透了,哪还有乐评人这一行?问她,她只说:“哥,你不懂。”
我谢谢她,还好没叫叔。
张亦琳一头短发,眉目清晰,脸上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混不吝的流氓气,相比北大传播学硕士的身份,她看起来更像个“妈咪”。但她的确是有两下子的,
我在她家看到过她的毕业论文,洞见之敏锐令我惊艳,她却遗憾的说:怕给老师惹麻烦,那已经是阉割过的。
她一扑上来,我的胳膊就感受到一阵柔软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转头一看,她穿了一件露腰的紧身t恤,上面画着一个卡通人物的脸,那双眼睛被她的身材撑得尤其大。我皱皱眉头:“你不冷啊?”
“我年轻,火力旺,哥你要不要感受一下?”她显然听出来我在说什么。
“可别了,我这把老腰可经不起你折腾,你还是找你的小狼狗小奶狗老猎狗哈士奇之类的去吧。”
她有时候跟我吃饭会带男伴,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过三次以上。而神奇的是,我跟她认识多年了,聊过的话题生冷不忌,但竟然没有上过床。
我问她:“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那帮狐朋狗友呢?”
“今天周五啊,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得过一会呢。”
“上学的你也要?不嫌硌牙?”
“上学的说的是女的!哦,男的也有,体院的弟弟。”她死皮赖脸的一笑,“咱先喝起来。”
“这还早着呢,先喝点清淡的,起泡酒吧?”
“哥你啥时候这么素了?”她顺手就掏出来一瓶“响”18年:“先开个胃。”
太阳正在落下,天慢慢凉了,我也就没要冰块,纯饮。在喧嚣开始之前,单独喝两杯,也是难得。
“上次一起喝酒那个朋友你还记得吗?”
“你说的男的女的?”
“你想问啥?”
“两个都挺可爱的,有哪个是不让碰的吗?”
“我管不着,你想碰谁就碰谁。今晚我叫了那个男的。”
“哦哈哈哈哈,那个许仙,好的,谢谢哥!”
我被她的“许仙”这个形容逗乐了,还真的有点像,但是也不太像。
“那你是白蛇还是青蛇啊?”
“我是美杜莎啊,哈哈哈哈哈……”
魏林并不知道今天过生日的是上次见过的两个中的哪个,他也没问,但他看到主角是张亦琳的惊喜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哥们魏林,这是张亦琳。之前咱们一起喝过酒,但没来得及介绍。”
“哟,你叫魏林,我叫张亦琳,咱俩岂不是很搭?我记得你。”
魏林还没来得及反应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她下一句又来了“上一次喝一半就喝废的就你对吧?”
真行,两句话就把魏林噎在原地。他虽然多少有些书生气,也是在商界历练了几年,但今天被张亦琳呛得支支吾吾的,就真的有点像许仙了,我差点笑出来。
“别闹,你以为都跟咱俩一样是酒腻子?人家魏林是藤校学霸,是个好人。”
“我最喜欢好人了,来,好人,碰一个!”
“哪里哪里,林哥取笑我。上次是真喝趴下了,还是林哥给我送回去的。看你们这海量,我今天估计还得多。”
知道不逞强倒是好,但是今天可没人送你,我心说。
张亦琳的客人陆陆续续来了。尽管已经认识了几年,我还是有点惊叹于她的交际圈:总共十来个客人,年龄从十八九到六十多,差不多能凑齐三辈人,从艺术家到商人都有,其中我倒是认识一小半。
外滩的灯还没亮,船也就还没启航,众人里头一半外面一半的扎堆喝着酒。我一直陪着魏林,给他介绍各路大仙。
张亦琳过几分钟就过来调戏一下魏林,一会是:“今晚的生日派对啥都齐全就是没有男主角,你当我的一日男朋友吧?”一会是:“哎怎么你这杯酒还在啊?肾不好?那我单方面宣布我跟你分手了。”
来一次,胸前那双卡通大眼睛就眨巴眨巴的晃一次,别说魏林了,我都有点眼晕。
她来一次,魏林就喝一大口,不一会的功夫两杯就下去了。可能是酒精的作用,魏林变得和平时的温文尔雅有点不一样,张亦琳下次再过来的时候,他先开口了:“你让我想到一首歌。”
我心说你什么路数啊,拿这种套路来撩乐评人?果然张亦琳不以为然的笑:“阳光彩虹小白马吗?”
“wheredidyoleepstnight”
我怔了一下,张亦琳也怔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说:“你应该问wherewillis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