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解释第二个通话是怎么拨出去的。如果不是她的补救,魏林可能今天不会打电话过来。
想了想,我给那个乐评人姑娘发了条消息:“你生日快到了吧?今年打算怎么安排?”
中午一点多的时候她回复:“也出不了沪啊”
“江上搞条船吧,我来安排。你把最近上节目那个乐队请过来?”
“好,就这么定。”
还有不到一个月了,我得抓紧。好在如今这行情,游船的生意也没那么紧张,可能还便宜。就是这个局怎么组,得操点心。
中间还得垫一次,我想。
下班的时候,主意有了,有点冒险,但是在危险边缘试探的感觉太吸引我了。
周五的晚高峰,南北高架上堵得一塌糊涂。雨点落在车窗上,留下一片密密麻麻的水滴,窗外的霓虹和车灯透过这层水幕照进来,晕成一片彩色的影子。中学时看过一部电影叫《玻璃之城》,讲的是香港,其实这个词用来形容上海也很合适:浮华,璀璨,虚无,到处都是被折射和反射后的真相。在每一盏灯光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温暖的,扭曲的,邪
恶的,纯真的,拧巴的,多少欢愉和痛苦在上演。这是一座有两千五百万颗欲望之心的城市。包括我的和她的。
我坐在后排右边的座位上,靠着车窗,在想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在追逐什么,迷失什么,我和小时候读到的“腐化堕落,精神空虚所以寻求刺激”有什么区别,我为什么对堕落如此着迷,我为什么乐此不疲的重复同样的游戏,我到底是在躲避孤独还是在证明孤独?
我并没有在自我批判,我是在自我解析。但是这种事偏偏想不出结果,只能把自己扎进去打滚,裹上一身红尘再下油锅吧。
第二天周末,是家庭日,我正陪着太太逛街,接到了brian的电话:“师兄,跟你打听个事。”
“你说。”
“听说j公司要定增,你有额度吗?”
“你怎么啥都知道?光找我打探消息,以后有什么好消息也给我透一透啊。”
“一定一定!”
“额度我没有,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都内定完了,你可以省点时间干别的。”
“是吗?那我就不瞎折腾了。”
“对了,我正好有个事问你。你们那招应届实习生吗?”
“不招,但是我可以安排。学啥的?”
“不知道,我问问哈。”
挂了电话,我跟太太说:“你把赵老师孩子的简历再给我发一下。”
“上周不是给你了吗?”
“手机里文件太多,找不到了。”
“好。你那个师弟不是搞投资的吗?赵老师孩子也不是学金融的啊。”
“我让他看看哪个公司合适给推一下,他接触的行业多。”
收到简历以后,我瞟了一眼,果然我没记错孩子的专业。我往“0619生蚝”群里一转:“兄弟们,一位长辈的孩子找实习,有机会吗?”
不一会,魏林回复了:“来我们这吧,不过brian跟我老板打个招呼最好。”
brian跟进:“嗯,我也觉得你们公司合适。我去提一句。”
下一个周末,我定了思南路的一家西餐厅的四人位。我告诉魏林:那孩子是我太太老师的孩子,我太太要亲自当面感谢一下。
既然是我太太请客,又是约在周末,他就也带着太太来了。
坐下来后他介绍:“这是我太太,陶若惠。这是林默大哥和嫂子。”
我笑着挥了挥手:“你好!我是林默,这是我太太叶嘉。”
我太太补了一句,“上次去烧烤的时候跟willia已经见过了,可惜上次若惠没在。”
三个当事人都没有提到上周四晚上的事,我和陶若惠自然不会提,魏林醒来看了消息大概以为我把他送到了大堂,此外他还有他自己的理由。而更奇怪的默契是:也没人提到在更早的时候其实大家就见过。
这家店的装修和菜品都很有家庭餐厅的风格,很适合这种家庭聚会。两对夫妻交错着面对面坐,我的对面是陶若惠,魏林的对面是叶嘉。
我点了伊比利亚火腿,烤小蘑菇,煎牛肉粒,笔管鱿鱼,开了一瓶红酒。菜刚上齐,氛围还没热起来,叶嘉拉着我感谢了一阵魏林。毕竟事情不大,太过客气也见生分,很快话题就转移了。两个男人已经很熟了,于是女士成了话题的中心。
魏林先开口:“经常听林哥夸嫂子,听说嫂子在a公司?”
叶嘉微笑:“可别叫嫂子,你就叫我叶嘉吧。我现在已经不在a公司了,刚刚跳到t。对了我还没好意思问,若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陶若惠浅笑:“我在一个ngo,做自闭症儿童的康复指导。”
叶嘉恰到好处的表达了惊讶与敬意。接下来陶若惠又把话题引回叶嘉身上,并且配合着表达了一下对她从学界转行到商业界的好奇。魏林又从这里开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