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海乘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那个壮汉临死之前说的话是什麽意思?还有,为什麽你要用假名骗他们?”
“关於这个,我有一些猜想,但不一定正确。”银天笑笑,开始解释道:“他说:‘这里有无数个我们’,我想这句话不一定是在说真实的‘人’,而是说这一整个‘区域’——乃至整座岛上,充斥着无数想要置我们於死地的东西,至於是什麽东西,我想一切皆有可能,也或许是某些特定物品,这点我们目前不得而知,总之凡事小心为上。”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至於第二个问题,就是很关键的一点了,这甚至有可能间接影响到我们能不能够逃出去。”
“从壮汉和瘦子两人出现在你房间时我就有发现,这两人几乎毫发无伤,而且他俩几乎是一上来就直接问了我的名字。”银天说着,笑了笑:“这点算是我疑心病重吧,总觉得他们心怀不轨,不过我也不能马上确定,因为这两人对於当时发生的事几乎能够完完整整的阐述出来,一点错误都没有,但是一旦仔细想起来却又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首先,我们当时爬到避雷针顶端的路程上,有很多根铁条都被我们踩塌了,所以要原路重走基本上根本不可能,就算他们真的成功爬上来好了,只要触摸到避雷针的人指尖上都应该要有一小块痕迹。”银天说:“你当时用手掌去碰的,回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手掌上出现了一块被烧焦的黑印子?”
海乘点点头,那时确实是有,不过现在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所以,当我看到这点的时候几乎可以确定,这两人绝对不是原先的那两人。”银天想了想又笑了:“不过还是不能排除他脱下自己的裤子用屁股去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是服了,只能说我实在分辨不出同志和正常人的区别…”
“别开玩笑了,”海乘啧了一声:“继续。”
银天摊了摊手:“然後他们不是就问我名字了嘛,这两个人那麽坏,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们罗。”
“……”海乘只觉得脑袋卡了一下,这一下其实还蛮久的。
“那你…刚刚不是说有一个关键的点,那是什麽?”他问。
“就是名字啊…”银天说:“我当时给你编了个二狗这个名字,那两人都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心里就想,这两人如果觉得他们打不过我们,一定会设法让我们各自落单,然後再一一击破,重点来了,在这里我特地留了一个心眼,假如名字不是他们杀人的关键的话,那会儿我一离开他们应该就会马上来攻击你。”银天看着海乘:“但是他们没有,反而是跑来找我,因为他们更愿意相信我使用的是真名而不是假的。”
海乘沉思了一下:“所以你就单纯用这一点来赌我的命?”
“别这麽说。”银天揉了揉太阳xue:“我相信你一个人绝对可以解决他们两个的。”
“万一我真的解决不了呢?”海乘说。
“那你就死吧。”银天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连两个人都解决不了,废物。”
“……”海乘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
“好了,问完了吧。”银天把冰块扔到一边,懒洋洋地抱着棉被翻了个身:“问完就出去吧。”
海乘木然的看着他,心想:我是不是还得倒退着说声“喳”?
“我还有一个问题。”
银天有些不耐烦:“又他妈怎麽了?”
海乘愣愣地看着地板:“我脾气真的很差麽?”
“……”
银天侧躺在床上低头看着他:“也还行吧,就是不经逗,骂个傻逼啥的就受不了了,怎麽了?你问这个做什麽?”
“不管你骂谁傻逼那个人都会受不了的好吗?”海乘很无语。
“你真要接受不了的话可以有两种选择,一是提刀杀了我,二是自己识趣离开,然而你一边要杀不杀一边又在那里大呼小叫,这样让我觉得你很不乾脆。”银天掏了掏耳朵,轻佻的笑了:“你看,现在让你离开你又不要,老是在这里问东问西的,我骂你一下都算轻了。”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海乘总觉得银天的脾气比以往更差了。
“那我在这里一直烦你其实某方面来说也算是一种报复吧。”他说。
银天沉默了一下,而後乾脆利落的说道:“也是,好吧,我觉得可以。”
“……”
银天大概是累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贫嘴几句,声音越来越弱,没过一会儿就又沉沉睡了过去,海乘迷茫地看着他的脸,有些不知所以。
就这样又躺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银天终於彻底清醒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来,看见海乘居然还坐在墙边守着他,不由得微微一哂。
“你是狗麽?”银天笑了笑,坐在床上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海乘看着他,起身走了过去。
“你不想睡觉?”银天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後脑:“这样坐一天不累麽?”
“我睡着了你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