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乘把银天抱起来走回屋里,刚踏进玄关,就看见地上堆了一地的屍体。
“……”海乘额角抽了抽。
他妈的为什麽不整理?!
看到自己的屍体总归让人不太舒服,更何况还个个死状凄惨。海乘打了个激灵,忍着恶心跨过屍体走回了房间。
他把银天放到床上,又走回客厅将四具屍体一一脱出了门外。
他蹲在屍体旁边瞧了一眼,除了自己那具屍体是被子弹贯穿心脏之外,其余都是一枪打在鼠蹊部上,血迹在裤子上晕染成一大片,现在已经风乾成了紫黑色。由此可见开枪的人有多麽的残忍和恶趣味。
这三人死前应该受尽了极大的折磨,没有阖上的眼球里满是血丝,海乘甚至可以从已经混浊不堪的瞳孔里看见他们的怨恨和不甘。
安息吧。海乘抬脚把三人的眼睛给阖上了。
他走回屋内,银天正好醒了,懒洋洋的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到地上的屍体都不见了,由衷赞叹道:“太好了,顺便帮我把地板也拖了呗。”
海乘感觉自己现在只要一见到银天怒气值就会蹭蹭蹭地往上涨。
消也消不下去那种。
“你怎麽不自己拖。”他从牙关里挤出一句。
“不要,拖地好累哦。”银天慢慢地走到沙发上躺下了,“拖完地顺便帮我做饭吧,我饿了,对了,我现在伤口已经好了,可以不用吃流食了。”
海乘站在原地,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愣着干什麽?还不快去?”银天坐了起来,无辜的看着他,“你怎麽了?不舒服?”
海乘理智线终於断裂了,他缓缓举起手枪,对准了银天。
“我又哪里惹你了?”银天微微一笑,“有不满要说出来啊,不要憋着。”
“你…为什麽要杀我。”
“我杀你还需要理由吗?”银天说,“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理由是解释给别人听的东西,对我来说我并不需要和你解释什麽。”
“难道你不觉得你对不起我?”不知为何,海乘只觉得一股委屈从心底泛了上来,“万一你这次真的猜错了,我真的死了呢?”
银天听了这话不由地一哂,说道:“对不起有用麽?这世界上的人每天都在对不起别人,每个人都要为了生存下去而去夺取他人的利益,你何尝有听过他们说过一声对不起?更何况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很正常的,物竞天择选优汰劣本身就是生命的一部分。你生前是杀手,我以为你应该很了解这个道理才对。”他摊了摊手,“你被我杀掉只能说你能力不足,对人没有充分的警惕性,当然如果你现在要报仇我也不反对,而且我也没有反对的权利。”
银天皎洁一笑:“如果这样还不够你泄愤的话,你大可杀了我之後再把我的名字念出来,这样我就会永永远远被困在这里了。”
海乘看着他,举着枪的手微微颤抖。
“别紧张,瞄准一点。”银天轻声诱哄,“杀手要开枪还手软,丢不丢人啊。”
海乘向前一步,将枪抵在了银天的额头上,冷冷道:“我他妈这就送你上路。”
“好啊…”银天眼带笑意的仰起头,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忽然就伸出舌头将银灰色的枪管含了进去。
看着shi热的舌头探进枪管那一瞬间,海乘心脏猛地一抽!食指陡然颤了一下,手里的枪险些脱手。
霎那间银天眼疾手快翻过沙发,一个後踹蹬掉了海乘的枪!
“怎麽威胁人连枪膛都没上…”银天扣着他的脖子,手里的小刀紧紧抵着喉管,“你生前不是被誉为杀手中的杀手麽?为什麽我就没从你这儿看出一星半点杀手的影子呢?”
海乘看着地板,沉默不语。
过了半饷银天叹了口气,将海乘往地上一推:“去把枪捡起来。”
海乘微微踉跄,弯腰把枪捡了起来。
“去煮饭,吃饱後我们就出发。”银天说,“我今天晚上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找到离开的方法了?”
“没有。”银天说,“但是我想这些想到头快痛死了,所以我姑且选择相信一次那人说的话。”
“……”
“我知道了。”海乘看着他,“我去煮饭,你想吃什麽?”
“随便,都可以。”银天从兜里摸出一根菸点上了。
海乘走到厨房,银天就坐在後头,翘着二郎腿看着他。
“我觉得你好像一条狗啊。”银光笑盈盈的说,“还是焉了吧唧的那种,特别可怜。”
“少废话。”海乘想拿刀子指他,然而一想到银天根本就不怕,不禁更丧气了。
他从冰箱里拿出冰冻鳕鱼放到热水里退冰,又拿出蒜头拍碎了扔进油锅里来回翻炒,一顿Cao作下来银天不禁就来了兴致,他撑着下巴看他,问道:“好香啊,这是要煮什麽?”
“蒜香煎鳕鱼。”海乘手上的动作不停,“你想吃nai油还是青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