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别把弯曲短刃,神情紧张,见手下回来立即皱眉发问:“可有寻到大夫?”
季向秋知他是为头目,于是知趣道:“回大王,我是大夫”
男人哼声,目威似怒,连忙要他进屋:“快给我的韵儿看看,若有差错,我为你是问”
房中布置比外侧看来精细。榻上躺个女子,貌美如玉,只是脸白神虚,有气无力之态,身前被褥高隆,想是近期临盆。
“韵儿,这是我请的大夫”,男人似换副面孔,轻声细语地在她床前言语。
季向秋摸她脉象弦涩,于是问道:“夫人可有食欲不振,心神不宁之象?”女子点头。
并无大碍——季向秋要来纸笔写下药方:“夫人是肝气沉郁,大王派人抓些药来煎煮服用便可。大王,不知可否让我与夫人独处一番?”说着连忙解释,“夫人怀胎数月想是心忧生郁,独处谈话是为开导解开心结”
男人听他要独处已是暗中生怒,奈何心系女子,只得点头应好。
待屋中余人尽退,季向秋这才松口气,转眼冲女子笑道:“夫人莫怕,不过是大王神色凶怒叫我惊怕,故有将他支开”,说着在原木桌前坐下,拿起一堆果物大快朵颐。
女子见他毫不拘谨也无惊怕恐惧,于是敛眉坐起身打量他。沉默半响:“你是如何上的山?”声音莺细如水,不冷不淡。
“在村口被抓来,说是夫人病重,大王苦寻良医”
女子听罢这才稍稍敛起冷意。抬头看眼门外走动身影,忽然冷哼:“只怕你是有来无回”
“夫人如此笃定?”
“他定是要你协同接生,你无用武之地还好,若有不顺要你出力,一经如此你怎有活命机会”
“夫人告知与我就不怕叫我生俱偷逃,又或心生歹念要你们二人与我陪葬?”
女子却无惧意:“料你不敢”
“确是不敢”,说着觉肚中半饱:“可要请大王进来陪夫人?”
离去时不忘带上门,男人见状即刻上前发问:“你与韵儿说了什么?”
“闲聊番夫人孕后的辛苦事。女子怀胎十月并非易事,何况夫人底子薄,诸多不便启齿的难事累积心间便生愁郁,方才言谈是为叫夫人宽心”
男人听罢脸生怒意:“她怎不对我而对你这生人讲?”
季向秋似知他要如此,连忙解释:“夫人是知大王平日心系山中弟兄,不敢打扰叫你分心,况且大王是一粗壮男人,如何懂得女子难事。方才言谈后夫人便宽心睡下,孕者浅眠多梦,还望大王叫旁侧伺候的兄弟姐妹不要吵了夫人”
男人听罢这才收起恼意:“如此甚好”,顿了顿,“能遇大夫当是我等福气,来人啊,给大夫安排住房,任何人不得行事发难。还不知大夫如何称呼”
“在下姓季”
“季大夫,只要你照顾好她们母子,我鬼罗刹绝不会为难你丝毫”
“多谢大王”
季向秋干笑两声,随之被人引至一处独院。此院旁侧一面是悬崖峭壁,一面是数间紧挨的房屋,匪贼众多,想是怕他逃之夭夭。
夜间山中异常寒冷,鬼罗刹不忘遣人送来厚衣。
“大夫,我们这每逢初九和廿九的亥时到早晨都不能出房门,今日恰好廿九,切记”
送衣的人不说还好,一说便叫他胡思乱想,在屋中无所事事待至旁屋灯盏暗下,当即潜出屋院寻看山中形貌。
此次料定只能自求多福,若不借机找寻脱身妙计,只怕真如女子所言枉死于此。
季向秋忽然想起山鬼,好似一记芦苇摇进心湖,只是细想后又觉好笑,索性视而不见,不作理会——那鬼不知他在何处,就是有也多半懒做理会,没准还要暗嘲他命该多难。
山中除去几盏夜明灯火所在,其余暗得伸手不见五指,虽是不好摸查却叫大胆起来。一路扫过房屋三十几间,马房四五,屋寨边侧高砌泥砖枝干,上通峰顶下连峭壁,离山之路想是独有来时那条。只是山门紧闭,虽无人看守却有数个腕大铃铛,私逃下场可想而知。
“倒不知这匪如此心细”。如此只有船到桥头自然直,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季向秋叹息一声,刚要扭头回房不想瞥见一影从山门外一跃而入。此影高大挺拔,轻车熟路,动作矫捷迅猛,想是寨中之人。暗想是谁人违禁之余已是跟随上去。
人影在山寨边侧无人处停下,月黑风高难有看清面容。季向秋暗想莫要因奇惹事,刚欲离去,不料那人忽然挥手燃起身侧灯盏,一带血面容倏然闯入眼中——竟是鬼罗刹。
鬼罗刹摸摸脸上血迹,刚有得意却忽然面目狰狞地掐住自己脖颈,随之低声道:“你这恶贼当真死性不改”
此人紧接道:“那女人水灵秀气,反正日后要做人妇,与其便宜他人不如便宜我”
话落有一手从他掐住脖子的掌背现出,随之竟是紫影白风沿臂成一男人模样。
男人扼住他喉,黑发粉面,眉宇清秀,只是此刻目怒声冷:“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