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记忆全无,为行方便索性将容青一名与他。”反正此名本为他取,于他无意。
山鬼嗤笑:“恶鬼害人乃是不奇,只是为何要救?”
容青面露苦色,侧首不言。
严正全数看在眼里,过往种种历历在目,压在胸口堵得心慌,也叫他恍惚知为心灰意冷。
山鬼作恍然大悟样,甚有幸灾乐祸:“原是求爱不得,恼羞成怒下了毒手后追悔莫及”
“魌鬼游历人间足有千年,为一无心之人自欺至今,当真遭人耻笑”,敛月心知在难逃,一时也不顾什么的将痛快话全数道尽,“魌鬼,你以为这人受你捏造的虚情便是真意?只怕当初他若知你为此样早是自尽求生。你是叫人厄运缠身的鬼物,又是活脱脱男子之身,就算如个女子开腿迎合也比不过他心尖上的人一丝一毫”
话音刚落,严正报复般冷眼抬手,身下撕裂的剧痛全数涌入,宛受千刀凌迟,着骨入魂——敛月重重闭目,冷汗然然,骨肉分离之痛愈发清晰袭映脑海。
难不成今日真是他消亡之时?想他游历此间数百年,生死无动,别说得升轮回,就是灰飞烟灭也无在意。只是想他伴那恶鬼几百年的争斗竟敌不过一介凡人与他的几年光景。
眼见影缠脖颈,敛月忽然出声发笑,孤注一掷地将全数气力汇聚额心。
山鬼瞥见他行举,只是转眼见他被群鬼裹紧分食,形魂俱灭。山鬼凝视无语,不想黑影间忽有灼光贯穿,在片片群鬼哀嚎间直冲他来——思忖间暗道不好,欲将怀中之人推开却是晚及一步,直入正有恍惚难撑之人额心。
“季大夫”
季向秋茫然听有人喊,抬眼白光一片,身子受击后退数步,呼吸停滞,周身发沉,随之屈膝跪地而倒,不省人事。
山鬼近身查看同时见严正身形一晃,与容青消失在暮夜间。
“真来去自得,净是麻烦”
山鬼无语,低头见他嘴唇发紫,脖布黑线,掌心冰凉,呼吸轻微,连唤数下毫无反应,迟疑一番当即蹙眉抱起他疾驰前往某处。
夜间有更夫持竹梆而走,抬眼见有一影悬浮而飞,当即脚抖心慌,牙唇颤软,声音全无,转身欲做眼花慰心,不想飞影即刻闪至身前,吓得他倒地不起,连连求饶。
胆战心惊间左手被凉意握起,以为在劫难逃时忽听鬼影出声:“道士霍泉宗所住何处?”
更夫听声如人,一时壮胆微睁,只见眼前是一男子怀抱一人,模样俊美,而紧握他的正是男子右手,肤如白月,只是双目犀利,宛有不耐。
“在……在前走左转过桥右侧第……第三家就是,他院中……院中有棵楝树”
“多谢”
更夫见男子道谢,正觉方才飞影是为眼花错看,不想下刻掌心相离,男子消失不见,独剩另一影悬空而疾。当即气血攻心,昏死过去。“有……有鬼……”
“天傀”,屋中有人忽喊。
“大人”
“有客行至,请他进来”
天傀闻声而行,开门果真见有一人一鬼。鬼物怀抱那人,开门见山:“我要道士与个说法”
天傀请他入内。侧屋点起灯盏,有人闻声走出。
山鬼看清那人时不由冷哼:“你怎在此”
男子眉清目秀,神情冷漠地直直看他:“你倒变化番模样”,与他对视的同时主屋房门打开,一剑眉星目的男子颇是疲惫地走出来,口中念念有词:“你不与此人平淡过活,来此是要讨何说法?”
山鬼敛容道:“为何与严家举荐此人前去治邪,害他成眼下将死之态?”
霍泉宗一愣,看眼旁人:“贵华,严府一事是托你而去,此事当真?”
贵华并无遮掩之意:“此事为真”,声音平静,并无羞愧懊悔。
“何必迁怒于季大夫”,霍泉宗知他是为报复,一时理亏心虚地忙叫天傀将季向秋接过,同时问:“是遇上何难?”
“遭魌鬼与他鬼业后又临一鬼灰飞烟灭前将一白光落他身上”
霍泉宗恍然大悟:“魌鬼一名倒有许久未听,原以为是夺了凡体藏居人世。常有一鬼伴他,那灰飞烟灭者可是他?”
山鬼点头,暗道此人果真不凡,平白一见并无在意,临事相求才知其不显山露水之处。
见他将季向秋迎进屋中后要天傀挡在门外,一时百无聊赖,侧身瞥见贵华目无波澜,于是取笑道:“你可是拜入仇人门下?”
贵华神绪一动,转眼哼道:“村人恐我再生恶念,无奈入他师门”,言语坦诚平静,甚是心安理得。
“你倒爱记恨不相干之人”
“你若心疼那大夫,遇难之时怎不尽身相救”
山鬼哼笑:“有所不值。你早知严家有恶鬼藏居?”
“我一介肉体凡胎如何得知,不过为省麻烦随口一提”。他是胡言两句要他们请个大夫施治,未曾想他们信以为真,害他受鬼袭击,半死不活。
山鬼嗤笑,懒再言谈——此人大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