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秋顿生惊疑,端详玉石的同时不由脑闪什么,从容笑道:“此鬼于我有用,你就不怕我将他唤出与你一战?”
“唤出?哈哈哈,你就不怕他反倒吃了你?这鬼可是心狠手辣,别说是你这毫无干系的,连那严正都早成他口腹之食”
怪物见他神情一怔,即刻知他方才乃装腔作势,便笑:“你这人倒是好笑,竟敢在鬼面前大言不惭。也罢,人鬼向来不合,何需瞻前顾后,直接杀你夺取就是”
说罢举起一手冲来。季向秋还未回神顿觉胸前被贯穿的剧痛,气堵于喉,仿若全身撕裂。惊愕间有什物从胸前抽离,低头原是握着玉石的猩红大手。微一定神又觉四肢松力,飘浮不实,同时周身发凉,耳侧无音,眼前模糊。双膝颤软,旋即影晃倒地
怪物见他了无生息,不由紧握掌心玉石,神情得意。转身要走,不想掌中忽然灼热,烫得他下意识松手,惊愕间见那玉石落在血泊,刚要捡起,未料一道白光刺目,疼得他抬臂遮挡。
刚觉不妙,白光消失的刹那顿时瞪圆双目,连退三步,警惕地紧盯眼前男人。
这人方才已死,眼下怎毫发无损立在身前,神情平静,眼中含冷地看他——与方才判若两人。
“多谢你助本孤夺取此身”。嗓音清朗,不寒而栗。
山鬼忽觉心口跳得厉害,刚觉莫名其妙,身侧容青忽然一颤,双目睁圆,神情惊诧地问:“为何有两个阿正?”
山鬼怔了怔,旋即见他转身跑走。本是不愿理会,奈何怕某人多言责备未有看顾,只得起身跟上。
容青步伐急快,神情慌乱,不过眨眼便到一处无人荒院。山鬼环顾四周,暗道此处杂草横生,Yin森荒凉,不似府邸应有之地——难不成容青带他越过人线,闯入另一迷界?
正有迟疑,惊见容青身形一晃,毫不犹豫地从院中井口跳下。
“容青!”
山鬼伸手欲抓,惊觉此井昏暗脏秽,不似人间凡物。还未回神思索,井中似有什物向外吸入,山鬼手一滑,随即跌入如渊深处。
“阿正!”
耳侧嗡嗡作响,山鬼回神睁目,惊见不知身处何地。抬眼朝望声响,恰与一人四目相对。
山鬼皱紧眉心,摸着发痛身躯勉强站起,同时低头查看可有伤处,叹道:“季大夫,你怎在此地?”话落的刹那心口一动,抬眼惊望他胸前猩红,分外醒目。
山鬼顿觉怔愕骇怪,也是见他双目发冷时恍然大悟,敛容问:“你是何人?”
他身侧是追寻而来的容青。山鬼觉有诧异,才见男人身前还有一人,倒地紧捂胸口,神情狰狞不甘。见他直视打量,旋即生怒带恼道:“你这凡人如此打量老身,就不怕得灾枉死?”
模样老成,言语却有逞强拙劣——山鬼心底发沉,正百般思索眼前场景,忽听容青喊道:“阿正怎不理会容青?”却非对着他。
季向秋并不看他一眼,却意外抬起一手摸他头顶,平静道:“阿正有事要忙,容青去一侧等阿正,可好?”
山鬼诧异:“你是严正?”眉心皱紧,“你不回此身,何故夺取旁人之体?”
季向秋见他言之凿凿,不由侧眼看他,冷冷笑道:“本孤若不夺取此身,只怕这人已命丧黄……”
话音未落,不想瞥见怪物身形一晃,径直袭来。闪身躲避的刹那顿觉胸口发紧,暗道不妙,挥掌击去果真是一虚形幻影。再看身侧容青位置,俨然空落无影。
“敛月!”
季向秋恼意顿生,起身要追,不想腕上一重,紧皱眉心道:“莫要妨碍本孤”
“你究竟何人?”山鬼紧抓不放,“季向秋为何遭此劫难?”顿了顿,“他可存有性命?”
“本孤暂时保他不死,只是你若再阻拦,本孤定要他魂飞魄散”
山鬼却不退让,复问:“你究竟何人?”
季向秋冷哼一声:“本孤自是严正。他若有何差池,本孤连你一并诛杀”
山鬼哼笑,双目灼热含坚:“凡人并无此等魄力,你究竟是何方妖鬼?”严正为人,确不该有连他都觉压迫的力量。
见他强忍撕碎自己的冲动,忽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伸手改掐自己脖颈,沉声道:“我不依附此身而活,你可怕我要他性命?”
季向秋神情闪动,随即冷笑道:“你就不怕本孤同要此人性命?”
“他不过凡人间一个,替代之人寻之不尽,有何生怕。倒是严少爷独此一个,就此殒命可是追悔莫及”
“你竟敢威胁本孤!”季向秋神情生恼,气堵不畅,也是僵持一瞬后收起怒意,敛容道:“本孤确非严正。你所据躯体原为本孤占有,两月前被斥离体,Yin差阳错囚困于你捡的那枚玉石”,说着话锋突转,神情冷然,“虽是如此,这严正身躯尚有我一丝魂力维系,对外界之事是一清二楚”
难怪容青将他误认——山鬼怔了怔,想起什么地干笑道:“我倒做些失礼之事。严正真身去了何处?”他若非这小公子严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