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芙看了看天se:“我该回去了。”
徵鸣沉默片刻:“我送你。”
两人离开宅院,沿着寂静下去的街道慢慢往方府的方向走。廖芙下意识走得很慢,每走过一个街道,面前出现的是下一条长街而非方府大门时,她都会产生一gu不自觉的喜悦。
可走得再慢,路还是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廖芙看着方府的大门,浅x1了口气,转身问道。
徵鸣打量着眼前的府邸,过了片刻,忽然道:“方渺是我叔公杀的。”
廖芙愣了一下,点点头:“他是该杀。”
他的视线又从门边的家丁移到她面上:“你救了玲珑,我还没谢过你。”
从方府放走的那个鲛人小姑娘,原来她叫玲珑。这样一看,她已经安全回到了族群中。她扬起笑容,又有些担心地点了点唇边:“她的舌头……”
“她没办法再说话了,不过,她哥哥会照顾她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别担心。”
廖芙忧心忡忡,到底还是解释道:“这些事,应该只是方渺一人所为,方兰君不知情。”
“他若知情,就活不到现在了。”徵鸣冷哼一声,“玲珑说,方渺在找我。”
“找你?他为什么……”
他打断她:“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这么多年,这么多地方,从不懈怠地想要我的命。”
廖芙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脏往下沉了沉:“你的意思是,方渺和琰王有联系?”
若果真如此,战事平定后,方家恐怕免不得重罚,满门抄斩都有可能。可方渺已经si了,现在si无对证。
徵鸣隔着衣衫点了点她的心口,那处挂着他送的骨笛:“有什么事,就吹笛子叫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来的。”
廖芙点头。
他又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她忽然有gu不顾一切,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终归还是忍耐住了,转身回到方府。方府的大门这时从内打开,走出来神se匆匆的、额角带伤的方兰君,见了她才眉头舒展:“殿下!你终于回来了,我被几个市井顽徒给绑架了!想找你一直找不到……”
廖芙:“劳你费心了,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方兰君松了口气,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他万si难辞其咎,又见廖芙一直盯着长街尽头,疑惑道,“殿下,你在看什么?那边有谁在吗?”
廖芙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连着一段时日,增城都是y雨天。
廖芙生活在北方,往年到这个时候,已经穿戴起了披风厚裳,跟着兄弟姊妹在御院中烤柿子吃了,可增城依旧没有凉爽多少。婴时说,他们的冬天不冷,也从不下雪。
增城的位置注定了其特殊的地位,远离京城,也远离纷争,虽然是东南重城,但京城中的消息都传递得不快。
就连太子za0f的消息也是隔了好几天才传到。
天sey沉,从后院到前院的青石小道还有未g的雨痕。
方府之中,一道倩丽的身影提着裙摆匆匆走过,身后跟着心急火燎的婢nv。
“姑娘!姑娘慢一点,下雨路滑,小心别摔着了!”
廖芙走到前院时,刚好方兰君从府外回来,吃惊道:“殿下,您这是……”
她一言不发,将手中紧攥的告示展开,牢牢盯着他:“这是不是真的?!”
告示上赫然写着太子廖枕云za0f篡位,败走京郊的消息。白纸黑字,浓墨重彩,下方还烙着官府鲜红的章印。
方兰君的视线在上面一目十行地扫过,不仅有太子za0f的消息,还写着皇帝已经将其太子之位褫夺,贬为庶民,以大夏与戎狄接壤的边疆十六城为报酬,广召天下能人英雄,悬赏za0f军首领的项上人头……
“殿下,稍安勿躁。”他安慰道。
“我如何稍安勿躁!?”而一向温和的廖芙却骤然厉声将他打断,“我皇兄的为人天下皆知!他心中只有百姓,从不参与朝廷党争,怕父皇有顾虑,孤身在外行军也连虎符也不肯接受!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za0f?”
方兰君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廖枕云是廖芙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兄妹俩关系甚笃,是她心中除了母亲之外最重要的人。出了这样的情况,她无法接受是正常的。
这时,另一道人影悠悠赶来,是方兰君的大伯方慎。
“公主殿下勿要心急,我知道陛下思nv心切,已于数日之前将公主殿下在方府的消息传回皇城。陛下大喜过望,特地派遣亲卫来接您回家,人马上就要到了。”
廖芙咬住下唇,柔neng的唇瓣几乎迸出血珠,骤然回头看着他。
“您的九皇叔琰王戴罪立功,将za0f太子及其党羽赶出了京城,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原谅。现在手足和解,共同进退,真乃一段足以载上史书,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