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废了自己武功的人,险些用心皎杀了自己的人,都是南宫不念啊。他那时所说的话何等绝情,让白千雪觉得自己像是被他亲手推下悬崖,昔日的爱意和承诺都一并摔得粉身碎骨。他应该去恨南宫不念,去毫不留情地折磨他,让他永远像适才那样对自己求饶。可是……此刻他竟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些后悔。白千雪逼着自己将这悔意从脑海中驱除,瞥向南宫不念,好似是在给自己下定决心一般,喃喃道:“南宫不念,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他如此想着,便慢慢扶起南宫不念,一手再度摊开了那卷布帛,拾起一枚星罗针。尽力忽略掉他背上那些仿佛罪证般的痕迹,手指按着他的xue位,极缓地将星罗针刺入肌肤。南宫不念的身躯微微抖动,神志却仍未清醒,仿佛适才那长久的摧残让他疲惫至极,连星罗针被刺入体内,他也未因剧痛而苏醒。感觉到他在发抖,白千雪微蹙着眉,动作又放慢了许多。这七枚星罗针尽皆刺入体内,足足花费了好几个时辰。南宫不念一直在睡着,等到那最后一枚星罗针刺入xue道许久后,他才悠悠醒转。一睁开眼,他便发现自己正被白千雪抱着,他近乎惶恐地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心口却蓦然传来一阵剧痛,那推拒的手也停滞住了。白千雪见他想要躲闪,便迫使他离自己更近了些,冷冷地看着他道:“做那种事的时候怎么不躲?一清醒了就这般对我。”南宫不念痛得说不出话,眉头紧锁地低声道:“你……又把星罗针……”白千雪点头:“你不会以为,做过一次,就不用再受星罗针的苦了吧?”南宫不念当然没有如此奢求。即使白千雪怜悯他,这次不给他刺入星罗针,封含清谨慎多疑,用不了多久也会发现此事,他照旧逃不过的。但听白千雪这样说,又想起适才他那般折磨自己,南宫不念只觉白千雪给他带来的痛远胜过星罗针。他盯着白千雪,浑身颤抖地道:“你要做的都已经做了,可以离开了吗?”自他们互通心意以来,南宫不念总是对白千雪恋恋不舍,从没这般赶过人。白千雪怔了一瞬,仍是在抱着他,仿佛不确定般问道:“你想让我走?”南宫不念心口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声音压抑地从齿间迸出:“是,你走……走!”白千雪缓缓松开他,站起身,微微笑了笑:“好,我走便是。不过……我会再来陪你的。” 对我好点
白千雪离开后的第二日,封含清便来了绝命崖,查看一番南宫不念的脉息后,便又开始逼问他醉雪刀的下落。南宫不念一言不发,最终封含清愤然拂袖而去。南宫不念看得出来,若不是因为醉雪刀的缘故,封含清早已杀了他无数次了。又过三日,还是白千雪来为他更换星罗针。南宫不念一见他,便回想起前次不堪其辱,瞧着他的眼神不禁带了几分防备和畏惧。白千雪看在眼里,反而揶揄地问他:“你从前不是总让我陪着你吗?现在见了我,怎么这般生疏?”南宫不念黯然垂眸:“那是从前,都过去了。”白千雪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去为难他,沉默片刻后便为他取出星罗针,动作仍是小心翼翼。取完之后,两人便在昏暗的洞xue里默默坐着,仿佛是无话可说。又等上许久,南宫不念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白千雪开始向他体内刺入新的星罗针。这是南宫不念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受刑,那些星罗针像一条条毒蛇,钻入他的肌肤,用毒牙啃噬着他的心脏,未到片刻,他的背脊便浮上一层冷汗。白千雪的手指与他肌肤相触,动作已然极为轻缓,却也难消那阵阵剧痛。除了这持续不断的疼痛,与白千雪这般相处也让南宫不念极为难熬,他狠下心来,道:“直接刺进去吧,不必这样费神。”白千雪捏着针的手一顿,问道:“怎么了?忍不了的话,我再慢一点,或者……你先休息片刻,一会儿再来。”南宫不念道:“不必,我想快些。”白千雪低声道:“你是……想让我快些离开吗?”南宫不念抿着唇,没回答,但那沉默的态度早已昭示了他的想法。白千雪微微一笑,手下的动作比先前还慢了许多:“可我还想多陪陪你。”星罗针的剧痛卷上心口,南宫不念像是一条搁浅的鱼,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更无法使白千雪听从他。但随着白千雪的速度放慢更多后,他感到的痛楚也减轻了些许。漫长的数个时辰后,那新的七枚星罗针终于完全刺入了南宫不念的xue道内。他背脊上的冷汗浮了一层又一层,白千雪取出一块洁白的棉布,在他背上轻轻擦拭,将汗渍都揩干净,又缓缓扶起他来,将他的衣衫整理好。这般轻缓的动作,让南宫不念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是从前两人胡作非为后,他没有一丝气力,白千雪就会这样温柔地为他善后。然后抱着他,还总是喜欢去亲他的眼睛。但这种错觉很快便消散了,白千雪没有去抱他,为他穿好衣服后,就放开了他,转身收起放置星罗针的布帛。南宫不念微睁着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隐隐看到白千雪的额头也挂着些稀薄的汗珠。这几个时辰,不光是他在忍受,白千雪也是聚Jing会神,尽力将对他的伤害减到最小。然而几日前的那次折磨,让南宫不念刻骨铭心,以至于他忽略了这些,淡漠地看着白千雪,催促道:“你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