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昏沉的间隙听到外面一点断断续续的话音:
“伤重……调养……”
勉勉强强听清了几个字,荧接着又昏迷过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才彻底清醒地睁开眼睛,看到那位年轻版的莱欧斯利正坐在床边,眼带红丝满脸愧疚地看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他看上去很久没休息,但依旧对荧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放心,医生说你身体已经调养过来了,再卧床休息几天就能恢复好……”话说到这里停了停,莱欧斯利并不是一个会在责任面前退缩的人,只是此刻,面对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女,他不确定重复自己当时的错误是否会对她造成第二次伤害。
但终究还是要面对的,莱欧斯利暗暗吸了口气,艰难地继续开口:
“……那天晚上的事,是有人在我酒里下了药,罪魁祸首我已经让他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至于你,我很抱歉对你造成的伤害,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尽力满足,”开了口,那股艰涩感便逐渐减退,他越说越流畅:
“不管是希望获得金钱补偿,还是希望让我受到对等的惩罚,我都不会拒绝,只要你觉得有必要……”
听着对方颇为真挚的道歉,感受着醒来后酸痛无比的身体,荧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她知道这只是一场梦,什么伤害和道歉都没有意义;另一方面,她又确实对那晚自己遭受的暴行愤怒非常,如果是现实中发生的事,她非得提着无锋剑干掉对方不可。
可这毕竟只是一场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佩戴上宝石项链后,这场噩梦不但没有散去,还进一步变成了连续剧,但也改变不了这只是梦的事实。
因为这个念头,面对男人列出一项又一项的道歉补偿,她都摇头。
说到最后,莱欧斯利也难得的束手无策,他困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心中不解:“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荧想要说话,但想起自己在梦里只是个“哑巴”,于是抓过来男人的手,在对方手心缓缓写道:
“没关系,我不在意。”似乎觉得这句话不太合情理,她补充着写道:“这不是你的错。”
手心被少女指尖轻轻划过的触感让莱欧斯利感到一阵隐隐的酥麻,随着这股奇异的酥麻感像电流一样从手指飞蹿到心脏,他条件反射地翻手一握,将少女柔嫩的手指牢牢握在掌中。
看到少女疑惑望着自己的眼神,莱欧斯利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缓缓松手,但心中的情愫依旧如此清晰,清晰得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暗暗下定某个决心后,莱欧斯利低声问:
“你叫什么名字?”
“荧,我叫荧。”少女对他的一系列心理活动毫无所知,依旧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道。
确定荧在梅洛彼得堡暂时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也没有固定的落脚之处,莱欧斯利没有再提帮她回家之类的话,而是让荧留在自己家里慢慢修养。
在这个梦境里,荧的身体似乎要比现实中的脆弱得多,因此在床上躺了十几天后,那晚造成的伤势才逐渐康复。
这十几天里,莱欧斯利请了医师和护士每天照顾荧,他自己则每天早早出门,然后在中午的时候回家,之后就一直守在床边陪着荧。每次回家的时候,他都会给荧带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和水下少见的新鲜水果。
这一天回家之后,他又给荧切了一盘水果,但荧只咬了一口便皱紧眉头,莱欧斯利看到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了?”
“好酸。”荧被酸得眯起眼睛,脸皱成一团,好一会儿才吐了吐舌头,勉强写纸条回答。
接过荧递过来的纸条看了看,莱欧斯利试探着往嘴里扔了一块儿,果然也被酸得“嘶”了一声,整张脸皱巴巴起来。
看到这有点搞怪的一幕,荧“噗嗤”一笑,不管是在现实还是梦境中,莱欧斯利向来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对方吃瘪的模样,难免觉得新奇又好笑。
见到女孩儿不见丝毫阴霾的灿烂笑容,莱欧斯利瞬间觉得嘴里的水果也没那么酸了。他快速把剩下的水果都切下一点,尝完之后分成两堆:
“这一堆不要吃,估计是还没熟,吃这堆吧。”他把能吃的那些放到另一个盘子里,塞到荧面前。
“那剩下的呢?”荧下意识眨了眨眼睛,用目光询问。
“这些当然由我来解决了,”立刻理解了女孩儿的疑问,莱欧斯利笑着说:“嗯,食物可不应该浪费。”
这样说着,他动作自然地把那些酸得不行的水果放进嘴里,但只嚼了几下便难以抑制地轻嘶:“这可真是,太酸了。”
“哈哈哈哈,”荧忍不住无声地笑起来。莱欧斯利先是斜她一眼,见她笑得开心,于是忍不住也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荧突然写纸条询问:“对了,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梅洛彼得堡作为水下监狱,水果应该不太好弄到吧,你是做什么赚钱的啊?这样买水果会不会太花钱了?”
莱欧斯利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