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缇默鲁就拿着所有的钱,和斯黛拉一同进了城。
城里的医生听了他们描述的情况,信誓旦旦地说这病很好治,只要他去了,就能救病人的命。
斯黛拉听了很高兴,请求医生尽快出城去给索留姆看病。
“出诊费,”医生朝斯黛拉伸出一只手,“五个迪维思。”
五个迪维思,相当于五十个巴塞思,是一户农民半年的收入。
“您可不可以……”斯黛拉央求道,“先去为我丈夫治病?钱我一定会给您的。”
“给钱看病。”医生收回手,“没钱就滚。”
“不,我们给钱。”缇默鲁打开装钱的皮袋子,数出五十枚巴塞思,放到医生的办公桌上。
医生不慌不忙地点着钱,斯黛拉盯着他,急得满头汗。缇默鲁拍着斯黛拉的肩膀,小声安抚道:“没事的,不用担心。”
“嗯,钱数是对的。”医生收起钱,装好出诊用的东西,背上包,转而笑着对斯黛拉说,“咱们出发吧,夫人。”
斯黛拉和缇默鲁在前面疾驰,年近五十岁的胖医生在后面蜗行牛步般地跟着。三个人用了比斯黛拉她们进城时多了近一倍的时间,才回到瓦斯塔家。
进入家门后,医生不着急去给索留姆看病,摘下挎包,放到餐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猪一样哼哧哼哧地喘着气,招呼斯黛拉快点给他来杯啤酒润润嗓子。
“医生——”斯黛拉希望医生先去为索留姆看病。
“去吧,斯黛拉。”缇默鲁打断她,附在她耳边,小声嘱咐道,“用之前领主送来的葡萄酒,我记得应该还有。”
“有,有。”斯黛拉立刻转身去倒酒。
缇默鲁走到医生身旁,指着床上的索留姆说:“那位就是需要您医治的病人。”
“啊啊,知道了。”医生用手扇着风,不耐烦地问,“酒呢?”
“这里!”斯黛拉捧着酒杯,放到医生手上。
医生猛灌了一大口酒,然后打了个酒嗝,感叹道:“好酒!”
领主送的酒,自然是好酒。
“还有吗?”医生喝光了杯中的酒,举着酒杯对斯黛拉说,“再来一杯。”
“医生,”缇默鲁拿走举到斯黛拉面前的酒杯,“还是先去看病吧。”
医生转过头,斜睨着缇默鲁:“我说了,再来一杯。”
无力反抗的现实让缇默鲁感到愤怒,但是,索留姆的性命掌握在对方手中,他不能让自己的愤怒,害索留姆失去治愈的机会。
缇默鲁叹了口气,将酒杯递给斯黛拉:“去倒酒吧。”
斯黛拉红着眼眶,接过酒杯。
直至将所有领主送来的红酒都装入肚中,医生才顶着比生牛rou还红的脸,起身去看索留姆。
缇默鲁和斯黛拉紧随其后,一是为了询问索留姆的治疗方法,二是为了预防医生摔倒在地。
医生瞟了一眼索留姆青灰色的脸,按着他的肚子,喃喃自语道:“嗯……嗯……果然如此……没错,就是这样。”
“医生,”斯黛拉焦急地问,“我丈夫他……?”
“问题不大。”医生对缇默鲁说,“去,把我的包拿过来。”
缇默鲁立刻把包给他拿过来:“先生,您的包。”
医生接过包,朝缇默鲁伸出一只手:“治疗费,一个麦格思。”
“可是,先生,”缇默鲁皱着眉,因为对方的贪婪,“您还没有对病人进行治疗。”
“先给钱。”医生眯着眼睛,露出“你们这帮低贱的农民懂个屁”的鄙夷表情,“熬药所需的材料可是很贵的。”
“缇默鲁……”斯黛拉无助地拉住缇默鲁的衣袖。她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可是她想救她丈夫的命。
缇默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从钱袋子中取出一枚金色的麦格思,放到医生的手中。斯黛拉的全部思绪都在索留姆身上,无暇去质疑缇默鲁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她也不在乎真相,只要能够救索留姆的命,哪怕是偷来的钱,她也愿意用。
医生检查了一下钱币,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擦去上面的泥土,收进自己的口袋中。
“去拿个桶来。”医生下令道。
“什么样的桶?”斯黛拉追问道,“您需要用它来装什么?”
“随便什么样的都可以。”医生慢条斯理地拿出包中的器具,“我要用它来装病人的粪便。”
“好!”斯黛拉立刻跑出小屋,回来的时候,手中拎着舀肥用的木桶。
这期间,缇默鲁已经按照医生的指示,脱下索留姆的裤子,让他侧躺在床上,屁股悬在床外。
“医生,桶来了。”斯黛拉说。
“放这儿。”医生用眼神示意斯黛拉将桶放在索留姆的屁股下方。
斯黛拉按照指示放好桶,瞥见医生手里的器械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和她小臂差不多大的注射器,医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