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澜,你又要去哪里?”
“有事,手头工作我已经忙完了,还有事情的话手机通知我。”
宋磊看着他这沉默寡言学习能力十分突出的学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摇头,他这学弟真的很奇怪一有空就往另一个城市跑,先是去靠海的城市,又是往中原的城市跑的最多,不了解的还以为他喜欢旅游。
“先生,您的票已检好了,祝您旅途愉快。”堪亦澜朝检票员点头示意。
“开往郑州的列车已经到站,请各位旅客——”
堪亦澜没等播报完成就已经进站,坐在靠窗位置上,沉默不语。
堪亦澜这三年总是这样,初梦远走了以后这种堪亦澜又多大了两份工,直到前不久才把最后一笔钱汇到韩水卡里,也算跟她两清。
明明知道初梦远不会在国内的任何一个城市出现,堪亦澜还是孤注一掷,跟以往一样执拗,一张张单人车票去到初梦远有几率出现的城市。
一趟趟扑了空,堪亦澜也没有懊恼,更多的是习惯,只是比以往更加沉默地一言不发地做着自己的事。
等的到就等,等不到也没关系。
第二天早上九点从纽约飞往黄花机场的飞机落地。
迎面走来的腿长身长,一身白t耳边挂着有线耳机,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这男生高挺的鼻梁上有两颗小痣,让不做表情显得有些冷漠的脸多了几分可爱。男生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些什么。
谢冲朝初梦远大叫:“小初初!”
初梦远听到声音吓了一跳,随即笑着朝谢冲走过去。
谢冲狠狠往初梦远后背上一拍,“你总算回来了,你跟严燊都是没良心的!一走这么多年,留我跟江榆两个人。”
初梦远看着谢冲这副眼眶发红的样子生怕他哭出来,连忙攻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谢冲瞪了他一眼,接过初梦远拎着的东西,随口问道:“阿姨呢?”
“我妈待在那边,我经常去看她,她不太想回来。”
谢冲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领着初梦远去吃饭。
到了包厢谢冲点了几道菜示意初梦远点,初梦远笑笑,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心里一股惆怅感升起,胡乱点了几道就说点的够多了。
怎么就这么巧,谢冲江榆保送湖南大学。严燊初梦远纽约大学,初梦远提前修完所有课程给谢冲发信息要回来,回来的还是湖南不是郑州。
从湖南走,又回到湖南。
他呢,还好吗。
菜上齐了,谢冲一直喋喋不休地跟初梦远说自己的学校,说江榆多么牛逼拿了多少奖学金,初梦远只觉得的耳朵嗡嗡的,时不时回应一下,不知道谢冲聊到什么突然说了一句,堪亦澜好像现在在北京上学,自己在湖南遇到过他几次呢。
初梦远呼吸一窒。
他不动声色地问“他…最近好吗”
自己刻意不去想不去提的名字就这样被突兀的提起来,就像自己内心深处被一层层剖开,不管是不是泥泞不堪不管是不是痛苦难捱也要剖开。
心脏的刺痛更加深了,初梦远甚至觉得自己也要得了胃病了,胃里忍不住要翻腾。
对面的谢冲多少也听江榆说过堪亦澜跟初梦远的事情,他吃完一口虾顿了顿,说:“具体的我不太清楚,节假日我总在去郑州的车站看到他,也不知道干嘛。”
谢冲不知道堪亦澜去郑州干嘛初梦远知道,初梦远眼眶微红,心里忍不住唾弃自己,自己家突生变故一走了之从来没有考虑过堪亦澜的感受,他在纽约的这些年刻意去回避一切跟堪亦澜有关的回忆,连看到像西红柿的狗都离得远远的,身边的朋友都以为他不喜欢狗,但却在自己离开发烧谢冲赶过来的那晚,一直吵着要吃药,怕不吃药又跟小时候一样忘掉他。
初梦远愣了一会,看向窗外,声音有些哑:“我去个洗手间”
谢冲吃完了靠在位置上点点头,继续打游戏。
初梦远有些发抖,他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回来,为什么拼了命的挣钱给自己妈妈看病,拼命学习,在蒋燕身体好转自己有能力有钱的时候选择回来。
他会原谅我吗?
初梦远洗了把脸,刚要抬头却听见一句熟悉的声音:“宋学长,我刚回来,客户在这个包厢对的,不麻烦…”
初梦远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维持着弯腰洗脸的姿势不动。
身旁走过来的人没有过多停留,洗手的声音结束的时候,初梦远抬头看向镜子——猛然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走!
堪亦澜一身得体黑色西装把他的身材衬的几近完美,三年不见眼前的人更加成熟,乌黑的头发垂在额前,如果是熟悉堪亦澜的人现在应该能感觉到堪亦澜站在的呼吸比往常要急促,但是现在他眼睛死盯着镜子——好像要把初梦远看透。
初梦远完全不能动弹,心想怎么就这么巧,他怎么就会答应来这个包厢吃饭,他怎么就非要来这趟洗手间。
他们俩静止了有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