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大爷样,活像大麻抽多了。
由内而外透露出一种萎靡不振的颓废感,金色发丝像水潭中泛起的涟漪散开,眉头微皱,细长浅色的睫毛轻轻扇动,似在清理琥珀表面的杂质,抿着红润有些肿胀的唇,粗细均匀的腿架在沙发扶手边,烟雾在手边缭绕。
上下滑动的喉结示意他是个男人,但男女界限越来越模糊。
桑基轻咳一声,别过眼:“起来,带你去个地方。再躺下去骨头都能躺脆,怪不得体力这么差。”
“是你把我关在这里的,又怪我体力差。”那莫是真咳嗽,胸口总有一些压迫感,他一支烟抽不到最后,末尾那一点儿总是难受。
“咳嗽就不要抽烟。”桑基拿过烟放自己嘴里。
那莫白了他一眼,无语
天边只剩下一霞斜阳,冷寂的弯月,现在的sel正是接客的高峰期,那莫最忌讳这个时间出门,妓女和嫖客的嘴舌能剜掉他一块肉。
可这次他们只是在深处露双眼睛望着,应该是桑基在旁边的缘故。以往能把艾拉珍和卡尔拿出来嘲讽数百遍,此刻安静得像正在祈祷的教堂。
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桑基要带他去见卡尔先生吗?
那莫想着,一脚踩空差点摔下密集的阶梯,若不是桑基及时拽住他后衣领的话。
“你再踩空就自己滚下去吧。”身后的桑基阴恻恻说。
走过那段火烧火燎的路,上车可以休息,反正不是他那莫开车。
那莫按下车窗,他总觉得车里隐隐约约有股血腥味,朝旁边瞥了一眼,桑基青黑着下眼皮单手开车,另一手夹着烟提神。
天边的火烧云卷起浓烈的色彩,车越开越偏,那莫靠在车窗边缘昏昏欲睡。
直到后备箱传来轰隆闷响。
猛烈一激灵,那莫挺直腰板,仅存一点困意霎时烟消云散。
嘶哑的叫喊隐隐传来,后备箱有个人?!
“桑基?后备箱?”那莫的嗓子还哑着,靠在椅背上。
不对,这明显是桑基干的,绑架杀人不是他的专长吗方向盘猛烈一转,车脱离戈壁里的道路,骤然往蜿蜒无尽的沙漠冲去。
“等等,他妈的,你杀人别带上我。”加速的推背感加重到那莫背上,他拽紧安全带。
车胎蜿蜒出沟壑,漂移急刹。那莫头撞到车框上,后备箱也传来呜咽。
桑基不觉什么,解开那莫的安全带,他在那莫的耳侧轻声道:“跟你有关。”
狂风卷黄沙,一脚踩进沙漠里,脚底滚烫的热度让那莫心中警铃大作,尤其桑基压着一个手脚绑作一团的男人。
他依稀记得,是sel以前的门卫。
“你不是说门卫放了那个瘾君子进门吗?来,这个人。我现在给你个交代。”桑基解开腰边的手枪,丢给那莫。
稀里糊涂双手接住,捧了个烫手山芋,那莫在烈日下惊出一身冷汗,语塞道:“你疯了?桑基。我什么时候找你要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交代?”
桑基斜靠在车头,云淡风轻道:“他亲自找了那个鼎鼎有名的瘾君子,送进了你的房门。怎么,你不感兴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断的风沙吹着,那莫有些咳嗽,一说话风都钻进嗓子眼里。
冷声道:“我不感兴趣。”
他把枪扔回桑基怀里,丝毫不顾身后跪着的男人,只想安安静静坐回车里去。
那莫猜也不用猜,他这一生就从遇见卡尔先生开始出的岔子,不然这个年纪也能美美娶个媳妇,干份活养妻子和母亲。
那莫再想不出其他缘由。
“他性侵了那莎南。”视线交错之时,桑基道。
那莫脚步一滞,“什么?”
桑基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他,像在观察笼子里的小白鼠,观察那莫有什么反应。
那莫早该知道,桑基这样事事了如指掌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只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