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听到他被人当作色情话题的谈资,关潜心里都很不痛快。
在关潜过去的生活环境中,自然也有很多嘴欠的人,但顾忌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嘴上再没个把门,也不会正大光明地把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话挂在嘴边,更别提当众意淫了。可待在阳明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关潜已经听够了超越过去十八年的肮脏话,大部分都是关于夏矜时的。
但被人当成谈资的肯定不只夏矜时一人,关潜听得多也是因为他的社交圈子只有这么大,可这些事都能被关潜听到了,那关潜不知道的事是不是更多,更阴暗,更见不得光?
商函很早就说过跟夏矜时走太近不会有好下场,关潜一直都记着,也有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关潜其实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夏矜时老粘着自己,他并不是只对自己这样,夏矜时对池宴礼和商函的态度与对自己并无二样。但夏矜时却也不是缠着所有人,上次开小组会议时,除了仍保持着他矫揉造作的腔调外,夏矜时对其他同学的态度还是很正常的,跟他们也保持着合理的社交距离。
夏矜时犯贱的对象大多是他们那一个阶层的,或者嚼了他的舌根叫他听到的,但关潜哪种人都不属于,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夏矜时“另眼相看”了。
夏矜时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永夏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子,不普通,但实在不光耀,董事长护不护他不清楚,但看夏施与对他的态度,也可以窥见他在夏家的地位。这样的身份既让人可以肆意唾骂他,语言羞辱他,可到底是夏家的一份子,再怎样也要忌惮他背后的势力,叫人不敢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可能也仅限于此了。比私生子更糟糕的是他长了一副极好的皮囊,夏矜时被觊觎,但又因为得不到而让人看不惯。他看起来光鲜,可谁知道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与他相处久了,关于夏矜时的事也逐渐听的、见的多了,关潜嘴上没有说,但心里是有些可怜他的。如果夏矜时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想必也不会养成现在的性格吧。
这样想着,关潜对夏矜时的容忍度都高了许多,他带着点怜悯的意味和夏矜时相处,懒得跟他生气,事事都顺着他的话讲。关潜知道自己的毛病又犯了,但他就是改不掉,他总忍不住私自揣测着别人的感受,自顾自地提供别人或许根本就不稀罕的情绪价值。
夏矜时示范完毕,老师带着训练了一遍,便铃响下了课。是学了交际舞没错,但哪里有舞伴,害关潜还当了真,后半节课惴惴不安的。渐渐熟悉的脚步声向自己靠近,关潜头也没回,不做思考地说:“你又诓我,害我还在害羞跟女生牵手要怎么办哩。”
“有这么期待?”夏矜时挽过关潜的手,笑着问。
关潜动动手指,才惊觉自己居然和夏矜时能普通地搭话了,身体也熟悉了和夏矜时做这些亲昵的事情,他与夏矜时并肩走在校园铺满碎光的小径上,恍惚间给了关潜一种他们是很好的朋友的错觉。
“一点点吧。”关潜说。
“那是更期待跟我在一起,还是跟他们在一起呢?”
夏矜时那不着调的暧昧语气打破了关潜的错觉,关潜想自己真是不长记性,怎么又看不清现实,险些昏了头呢?
“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呢。”
“潜潜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夏矜时逼近一步,手指绕起关潜鬓边的碎发。
关潜装作无辜:“好端端的话,哪听出在骂人了,宝宝你怎么这么想我。”
“这话是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我滴苍天,宝宝,我可从没这样说过,你别乱说呀。”关潜连连摆手。
“你是芝兰玉树的君子,我才是唯唯诺诺的小人。”
“潜潜说的可真不真心。”
“苍天可鉴,我对你的心永不变,真的不能再真了。”
关潜双手合十,眼睛却没一秒看着夏矜时。
夏矜时静静听关潜胡扯,指尖轻一下重一下地摁在他的颧骨上。
他凑在关潜耳边,压低了嗓:“真心给不给我看?”
“你想看呀,好呀,我回去拍给你。”关潜满口答应。
夏矜时挑挑眉。
回到寝室,夏矜时收到关潜发来的图片,图片正中是一个被摘了枕套的枕芯。
“给你看枕芯。”
夏矜时看着关潜发来的消息,沉默几秒后,忽而笑出了声。
“撒谎精,你哪里给过我真心。”夏矜时轻声道。
关潜要听到了指定得喊冤。
老天,他对夏矜时一片真心可不假,只是全部都是小人之心。
48
宽大的病房内,夏施与靠坐在病床上,他闭着眼,两颧潮红,呼吸也显得急促。
整点一到,监护机又开始运作,夏施与猛地睁开眼,狠狠按下呼叫铃,他拽过身后的枕头,朝墙壁上的电视砸去,心率随着他的动作高涨到一百二,监护机发出尖锐的警报。
护士匆匆赶来,夏施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