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样,蓝银色的灯光将塔身从头到尾覆盖,在月光下流光溢彩仿佛钻石宝剑,它全身扭动的姿态像是水流,身体太高,几乎看不见塔顶,在全身蓝银色的光芒下,恍若一条从天上流下来的闪耀银河,液体般的流态停下后,又像是一把劈天斩地的巨型宝剑,立在a国首都近乎最中央的位置,气势恢宏、极为夺目。
这阵仗实在太震撼了,网友们纷纷感叹太子真是一出生就在人生终点,这样的人生也太幸福了,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任何烦恼,天选人生赢家。
然而这讨论还没持续多久,整个帖子就被删除了,爆出的三个视频也被删得一干二净,只余一些纯文字讨论帖还在,不过里面的讨论也识趣地变得更加隐晦、全文加密了。
而人生没有烦恼的太子本人,正独自坐在高塔顶楼的房间里,对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发呆,关了灯的房间,高耸入云的视角,所有的喧嚣都因距离而消失,周围格外安静。
虞鸢走近落地窗,手放在上面,往下看,真的很高,高到摔下去一定会变成一滩烂泥,连骨头都会摔得粉碎,看久了,会有一种晕眩的感觉,恍惚间好像自己已经掉下去了。
他越看越被吸引,手在不自觉地用力,如果这扇玻璃窗质量很差,说不定会被他弄碎,然后他就会意外掉出去,落下去,“砰”的一声,爆裂式的痛感,也是毁灭式的爽感。
他闭上眼睛,幻想出那种痛,额头抵在玻璃上,略微冰冷,让他眩晕感更胜,分不清自己是在下落还是在漂浮。
一阵嘤嘤嘤的狗狗撒娇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脑内幻想,他瞬间醒了过来,在原地愣了两秒,才转身去接电话。
是爸爸,“喂。”
虞闵:“你人呢?”
虞鸢:“楼上呢。”
虞闵:“你去楼上干嘛?晚宴都差不多结束了,你下来露个面。”
虞鸢:“我累。”
虞闵:“你总共就说了几句话,收了点礼、吃了顿饭,你就累了?你爸我还在下面招待客人呢。”
虞鸢:“能者多劳,我爸特别能。”
虞闵:“……滚下来。”
虞鸢:“嗯~”
他一撒娇,虞闵就拿他没办法了,笑骂一句狗崽子,认命地帮儿子送客去了。
听到对面挂了电话,虞鸢将手机一扔,仰面倒在了床上,房间里没开灯,但是窗外的灯光和月光依旧很亮,使屋内呈现出一种明暗相接的昏沉感,十分催眠。
虞鸢逐渐闭上了眼睛,他精神有些疲倦,身体处于一种熟悉的倦怠状态,但又始终有根弦绷着,导致他睡不着,连烦躁的力气都没有,就是很疲,想自杀。
不知过了多久,额头上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虞鸢倏地睁开眼,身体瞬间绷紧进入戒备状态,刚才的疲倦也立刻消退,迅速坐起来呈防备姿势,直到看到面前的人,他才放松下来。
是妈妈。
林兰雅轻轻坐到他的身边,柔声问:“吵醒你了吗,宝宝?”
虞鸢慵懒地将头靠到林兰雅肩上,重新闭上眼,放松神经准备再次入睡,“没有,我本来也没睡着。”
林兰雅将手放到他的背上,动作轻缓地给他顺着背。
妈妈身上的香味是淡淡的花香,动作很轻,在她的怀里,虞鸢很快有了睡意。
可是没一会儿,他又睡不着了,有人在旁边,他又开始感觉不自在,没法彻底放松下来,房间里太安静了,他反而觉得有点烦。
他离开了妈妈的怀抱,独自坐到床脚,他不想莫名其妙对妈妈发脾气,于是只能自己在心里安抚自己,给自己顺气,让自己不要烦躁。
林兰雅没有试图接近他,她知道儿子经常会莫名其妙心情不好,这种时候碰他他只会更烦,于是她将声音放得更轻,试着跟他说话,“宝宝,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吗?生日过得不开心了?”
虞鸢不愿看她,假装态度正常地回答:“没有。”
林兰雅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
虞鸢捏紧拳头,抵住前额轻轻敲了两下,让自己清醒一点,转过身来,主动跟妈妈说话,“我前段时间看了个电影。”
林兰雅立刻配合地做出感兴趣的表情,问:“什么电影啊?”
虞鸢语气略微冷淡,自己也觉得这个话题无聊,但为了不让妈妈不自在,还是继续没话找话地往下说:“是个关于抚慰犬的电影,主角是个性格很糟糕、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后来在那只狗的陪伴下逐渐好转,能够适应正常生活了。”
林兰雅夸张地“哇”了一声,以表达对这部电影的赞叹,“好治愈啊,这电影一定很好看,我听你讲一下剧情就已经很感兴趣了。”
虞鸢能看出她在演,演得太假了,于是又开始烦躁,努力压抑着继续说:“不久后主人出车祸死了,那只狗到处找主人都找不到,天天担心,不吃不喝,每天望着主人回家的路,却怎么也等不到主人回来,没过多久狗狗也抑郁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