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好不容易有的瞌睡全被搅没了。
周围很安静,还能听到祁屿熟睡绵长的呼吸声,月光洒进来,几乎快蔓延到床上,我还能清楚瞧见荀攸谨清冷的轮廓,我心中一紧,面上却是惊愕的小声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是朋友。”
荀攸谨似乎在夜色中看着我,但我看不清他神色,只感觉他又闭上了眼。
我心里紧张的厉害,面上说“我当然喜欢他啊,不然我也不会跟他交朋友,你在说什么话呢?……不会是因为我跟祁屿走的近你吃醋了吧?”
半响,荀攸谨道“是因为你动来动去不睡觉扰得我烦,所以我唬你。”
我沉默一瞬,道了句“哦。”就翻过身背对他,把被子全拉闭上眼。
荀攸谨也没再说什么,听着他的呼吸声,似乎也很快睡着了,看来是真被我扰的不行。
我以为我会很生气,但很快也困乏了眼,睡着了。
睡前想的乱七八糟,梦里也遭了殃。
梦里祁屿变成了鸟,我把他好吃好喝养着,老师拜访我告诉我这鸟大有用途,让我以后当个训鸟师,我觉得可行,就训练祁屿去拿我手中道具。
他都会,但是就是不愿意抓老鼠,然后荀攸谨就出现了,他告诉我我的鸟是劣种,让我出现养别的鸟才能当上训鸟师。
我觉得可以,但又舍不得这养了那么久的鸟,然后我就给荀攸谨拜托他帮我养着,但很快我就后悔了,新的鸟都没有祁屿有意思。我回去找荀攸谨让他把鸟还给我,荀攸谨却不还给我,我气的不行,偷偷在他比赛时喊祁屿,众目睽睽下,这出名的训鸟师手里的鸟就不听他使唤的飞回了我手上……
我梦还没做完,就被人喊醒了。
外面天才刚亮不久,祁屿就告诉我得起床了,一会还要赶班车。
身旁已经空了,荀攸谨应当去洗漱了。我头发乱成一坨,人刚睡醒还没从那混乱的梦里出来,祁屿见我呆呆的他就笑着揉了一把我头发,更乱了。
他声音干净清柔,对我道“莫,快起来吧。”
我晚点到的图书馆,那时里面基本也没什么人了,许知礼很好找,他太过惹眼,我在里面大概大概巡视一周就瞧见了。
他还在做题看书,桌上尽是翻开找好的书页。我走到他旁边,没坐下,也没拿他给我准备的题书,在许知礼停了笔,抬头朝我看来时告诉他“我今天先不写了,明天找你。”
我刚刚踢球了,身上出了汗,也没打算在这地方久待,告诉他一声就转身准备出去,可许知礼喊住了我。
图书馆内很安静,这会也临近下课,学生们三三两两出去了。
他桌上翻着书页,窗外对着教学楼树荫摇晃,许是夏天过热他将宽松的袖口挽起来一些,露出双修长的手腕来。那张脸跟刚磋磨好的宝玉似的,眉眼疏静,叫他衬成了一幅沉静的景。
“晚点放学先别急着走,我到时候找你。”
我应了声,见许知礼又偏头拿起了笔,我就直接离开了。
下课后我在收拾课本,这堂课老师拖的晚了些,我抬头时就已经见到祁屿等在外面,我动作顿了一下,周围同学路过,我又垂眸继续收了作业拉了书包。
“莫。”
见我出来,祁屿便喊住我。他乌黑的头发许久没剪,被风一吹都有些遮了眼,男生眸里却是微弯亮盈。
他在外头等我放学,荀攸谨也站在一旁,两人怕是一直等到我班上老师拖完堂。
我出门时停了下脚步,又很快走到他们面前,冲祁屿挑眉道“你们下课真早。”
“是你太晚了。”
我忍不住跟他又吐槽那老师,祁屿也随我说了两句,笑谈间上前勾了我肩膀,像以前一样。可我却一下僵硬了身体,眼睛下意识看向荀攸谨。
荀攸谨身量很高,几乎高我跟祁屿半个头,但他人并不壮实,作为男生太白了,还戴着副眼镜遮掩了太多锐气。那副较好的面容带着书卷气,小白脸一样。
所以我一开始也看不起他,更别说他竟然敢招惹祁屿,我就对他更是生不起好感,甚至去打了他。
但接触多了,现在我没那样想了。
祁屿的胸口抵着我肩膀,少年的鼻息语气都像是在我耳绊围绕,带着他身上的味道。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平常肢体动作,在我和荀攸谨那双狭长的眉眼对视上的一刻,仿佛我们多为不妥。
这些天我有意无意的在避开祁屿和荀攸谨,尽管面上没有表露,但祁屿大概率也是知道的,因为他最清楚不过我和他要好时的模样。
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总能想起祁屿在浴室里赤身裸体趴我肩膀上让我给他手冲的画面,和荀攸谨躺在我身边,在夜色下问我是不是喜欢祁屿……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做的事被隔着一道门的荀攸谨发现了,还是他自己早有察觉……像一个迷失旅人,日头高悬在上,两人稀疏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