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顺连忙往他那边去,边跑边回头朝那栋曾经自己住过五年的房子喊话:“欸顾珏!我要的不多差不多五万块钱吧,你就当江湖救急做好事得了。我车到了啊,我先走了。”
门那边突地传来一记重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沈顺琢磨这事儿也挺久了,一直没琢磨明白。今天看到张泠,才多多少少明白了点儿。或许顾珏就是懒呢,习惯了有沈顺在身边儿了。
不怪他,沈顺跟他一直都是‘沉默是金’的相处模式,除
沈顺抽了两口烟,这个习惯不好,顾珏说了他两次见他不改就没再提了。而沈顺自己也想过要戒烟,但便利店工作经常需要他值夜班,不抽几口烟根本熬不了一整夜,所以戒烟的计划也总是以失败告终。
沈顺没被吓着,琢磨出些意思后又笑了,他知道这是真的生气了,不愿意搭理他。他太了解顾珏了,顾珏也很了解自己。这不,他点到这个份儿上,顾珏也明白了,然后就生气了。
外面传来两声喇叭,是司机等得不耐烦在催了。
沈顺从口袋里摸了根烟点上,点亮手机屏幕叫了个车,事发突然,他今晚只能暂时歇在店里。
屏幕亮光显示车辆已到达,沈顺看着一辆白色商务车停靠在自家门口,朝他招了招手示意司机再等一会儿。
其实沈顺也不明白,顾珏跟他在一起五年图个什么呢?最开始可能只是做给张泠看,但人张泠都坐上前往阿美莉卡的飞机了,他俩还演戏,一口气不歇地又演了四年,人都深造完毕又坐飞机回家了,他俩还每分,谁看不说一句敬业啊。
他们住得偏僻,在城区的角边,虽然没有顾家老宅离市中心要开车3小时那么远,但为了将就顾珏不愿意住市里的老破小公寓,他们最后还是选在了这里,城郊的花园别墅区。
他转过脸来,为了拿点分手费继续苦口婆心的劝:“我也不是要敲诈,我没那个胆子敲诈您。我千不该万不该死要面子要跟你顾大公子a生活费,这几年打工挣的钱不仅一分儿没存下来,都用在补贴家用上,我还因为之前头脑一热想着给您买点儿能拿得出手的、倍儿有面的领带作礼物朝肖凯借了小三万呢。所以呢,哎我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这房子的名字我记得也没写我的吧,早知道当时就不跟顾妈妈谦让了。”沈顺说到钱,那是真心实意心痛,关键那领带买了也没见顾珏带过,更心痛了。他见顾珏还是不给反应,有点着急,他盯着红色的烟头寻思一会儿,有了对策:“我最近也确实遇到点困难,店里生意不好,我害怕我干着干着又失业了,我又缺那个救急的钱,所以我想,要不你顾大公子就行行好,给点分手费,咱们就好聚好散?”
沈顺对自己的评价很客观,他觉得自己是有点小帅,180的个在南方已经很可观了,学生时代也收到过几张女生给的情书。没那个闲钱去上大学,他早都出来打工,每天琢磨着怎么不让顾大公子瞧不起,勒紧裤腰带挣生活费。直到这半年才在便利店里算是安顿下来,平常因为要搬运便利店进的货身上也算是练出点小肌肉,但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颠倒的作息、青白的脸色以及才23、4就往下垮的眼角。
而顾珏此时站在家门内,他已经从最初的惊怒冷静下来,但还是在听到那句带有回音效果的‘五万’时没控制住捏碎了手机,彻底不愿意搭理沈顺了。现在正烦躁得没边儿,在厨房接了杯水,琢磨起今天晚上这事儿来。
他跑到门口,把大门一关,不管顾珏怎么捶门大喊,又或者是拉门推门,沈顺就是不开。
所以顾珏跟自己搭伙过日子是图啥呢,他们连性都没有,更别说爱了。要是说顾珏爱吃沈顺炒的菜这天南地北的,顾家找一个川菜师傅还找不到嘛,不至于让一个厨子和他顾大少同一屋檐下生活4年吧。
沈顺坐上车把车窗打开,还想听听顾珏有没有回应,遗憾的是啥也没有,他就像是对着空气放了个屁,一股脑全都被吹散了。
要是遇到更好的,立即提枪上马咱们顾少爷也是做得出来的,拿着正牌男友当备胎,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还能拿冤种男友打消家里人催婚的念头,一箭三雕,谁看了不说一句诸葛在世啊。
门那侧敲打声音渐渐平息,沈顺估摸着是顾珏累了,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打的车快要来了,他最后深吸一口烟,大半个身体都依靠在门上,对着门朝里边的人开口说道:“顾珏,咱俩就这样吧,再耗下去也没意思。其实看到你和张泠能破镜重圆我还挺高兴。”沈顺掸掉烟灰,即使顾珏没反应他也自顾说道:“我录视频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吧,咱俩谈了五年,按理来说我也该知足了。但你知道的,这五年我没找你要过一分钱,除了这套房子是你家那边给的首付,月供都是咱们各付一半,平时水电气啥的也都是对半开”
他因为肾上腺素快速分泌,手指哆嗦着把钥匙插进门孔里转了三圈反锁住,没把钥匙拔下,这样任凭顾珏喊叫拍打,亦或者终于想起来用钥匙去开门,都打开不了这扇门,他给反锁了,顾珏现在做的一切只是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