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的酒,我洪庭久绝岂会是一个背主忘恩求荣禄的人。”
陈良蓁说不出话来了,站在那里很尴尬,她这样子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谢谢你。”陈良蓁不自在道。
洪庭久解了自己的佩剑递给陈良蓁,“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男女有别,这把剑是你当初送给我的,今日还给你。”
想当成陈良蓁送他这把剑的时候,她曾对他说,四海异,肝胆同。
如今终究是不同了……
她伸出手接过剑,洪庭久也看着她手中握着的那把长剑,他极快地收回目光。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以后你我之间的同袍之情、生死之交就到此为止。”洪庭久看向陈良蓁。
陈良蓁的手指握住剑鞘紧了紧,她勉强笑了笑,“好,既然如此,你欠我的二百三十八两三贯是不是……”
刚刚还冷着一张脸的洪庭久顿时尴尬起来,一股浊气梗在喉咙,他怒目而视,声音带着窘迫,“你!我没有。”
这人是不是故意提醒他,别忘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接济他?他确实欠她恩情,这个时候说恩断义绝的话显得自己是一个小人。
陈良蓁淡淡地“嗯”了一声,“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吧。”陈良蓁带着剑和酒回去了。
既然都闹翻了,她的酒就不给他喝了。陈良蓁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能帮他的只有这么多了,她不想把自己陷入险境之中。
陈良蓁回去以后,瑞妈妈看着她抱着酒壶回来了,“你怎么又把这酒拿回来了?”
陈良蓁愁眉不展,“这下彻底闹僵了。”
瑞妈妈更加忧心,“那他会不会去告发你?”
陈良蓁摇了摇头,伸手把酒壶拍开,进屋准备喝酒去了,瑞妈妈连忙把酒壶抢了过去,“哎哎哎,我把这酒拿去烫一下,女儿家要喝温酒,老是不听!”
洪庭久忙着办订婚宴的时候,郡王赵用已经到了陈家。
陈国公和陈沛霖穿了红褐色的官服,官服一早就被熨烫平整了,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丝褶皱。陈国公老夫人穿着紫色的吉服,头上戴着金簪。
陈家祥穿了吉服,他恭顺地站在陈国公和陈国公老夫人的身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其他女眷在第二排,仲氏左边站在陈家贞和陈家敬,右边站着陈良蓁和陈良眉。
赵用从马车上下来了,他穿着金丝缕紫金朝服,头戴金冠。虽然车困马烦,他还没来得歇息一下,他先让太监扶着自己把圣旨拿出来。
陈国公朝前走了几步,“郡王爷一路上辛苦了。”
赵用点头,“恭喜陈国公,你可是咱们大启国的功臣啊,皇上还是惦记陈家的。这一路上风雪困住了马车,让你们就等了。”
陈国公道:“应该的。”两人寒暄了几句。
赵用让那个年轻太监把圣旨拿出来,“康公公,把皇上的圣旨拿出来吧。”赵用抖开金黄色的圣旨时,陈国公带着一家老小跪了下去。
陈良蓁和陈良眉跟着一起跪了下去,她听着赵用不紧不慢地念圣旨,把陈国公、她父亲和陈良柏夸赞了一番,然后开始封赏。
“……陈良柏虑国忘家,临患不反,死为社稷为忠,赴敌无避为武,封忠武公。特赐十万两官银敕造忠毅将军府。”
“陈国公教子有方,卫国戍边有功,赐铁拐杖。”赵用把那根用黄色布料包裹起来的拐杖递给陈国公。
陈国公一时间老泪纵横,赵用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国公爷也算苦尽甘来了,这拐杖可是皇上从龙椅上取下的一条腿做的拐杖啊,国公爷可要撑住,皇上这是告诉你,国公是皇上的一条腿,缺你不得啊。”
陈国公听到此话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当众失了态。他哭得像小孩子一样,“我就说皇上没有忘记老臣,就是皇上让臣去死,臣也甘心了。”
陈国公有点激动,赵用也不敢让他克制一下,毕竟皇上都赐他一条龙椅腿了。
等陈国公情绪稳定了,赵用才道:“相比国公爷已经知道了,皇上让我亲自到忠武公的老家,让我把他的牌位请到太庙供奉起来。”
赵用的话说到一半,陈国公又开始掉眼泪了。赵用张了张嘴,看来人老了就喜欢诸多伤感。
陈国公老夫人还算撑得住场面,“郡王爷一路辛苦了,先到府上歇息。柏儿的牌位在宅内祖祠里供奉着。”
赵用点了点头,“不知车骑将军夫人在何处呢?”赵用往人群里望了望,陈国公夫人连忙扶着陈国公往旁边靠了靠。
仲氏连忙上前行礼,赵用抬手,“夫人不必多礼,夫人守节多年,皇上念你辛苦,专门敕造将军府,受忠武公俸禄,确保夫人和车骑将军的其他子女生活无忧。”
仲氏眼眶有点酸,她再也不受婆婆和大房的挤兑了,陈国公是公爵,陈良柏也是公爵,两人等级一样,俸禄一样。
他们三房可以单独得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