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秀慈一把抱起书包,极快地往后门口跑。
这是情有可原的,整个庄园分成好几个大区主楼和数个副区副楼,涵盖各种职能,稍有不慎就可能迷路。
“那那个残疾的男人是谁。”
“……是。”
被抱着,徜徉在信息素里,是温暖的感觉。
孟秀慈怔住。
孟秀慈嗅到了信息素的味道,这个女人现在非常的紧张……和害怕。
女老师翻看一本谱子,头也不抬:“如果你想聊使你屡错屡犯屡犯屡错的原因的话,我建议你去找心理老师。”
女佣笑了一下,“你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在了。”
当他出现在花房门口时,一名刚好搬着花盆出来的女佣被吓了一跳,女佣惊讶:“秀慈少爷?”
女佣放下花盆,就着裙子擦了擦手,弯腰。“少爷是不小心走到这的吗?”
这个称呼既有点亲切又有点恭敬疏远,矛盾极了。
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那……您有没有见过我父亲身边的一个beta?”
“上个学期期末考总成绩年级第一,孟秀慈。大家要多多向孟同学学习啊。”班主任笑眯眯地把奖状递给孟秀慈。
他拧好瓶盖,叫了一声:“老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女佣的目光中流露出一股难言的温柔,她缓缓地摸了摸男孩的头发。“没有。我没见过。”
孟秀慈失望地低下头,慢慢松开了手。
女佣好像看出了他的纠结,主动道:“外头热,进屋坐着说吧。”
“什么?”
女人冷若冰霜,“不要对任何人、尤其是孟先生提起你去过后面那块地方的事。”
孟秀慈跟在后面,这名女佣看着四五十了,头发黑白交错,皮肤不白,脸上和手上有了些皱纹。
这句话是她第一天开始教孟秀慈时说的,女人点了点头,“是。”
他们就一坐在同一张长凳上,挨得很近。印象中没人会这么亲切地跟他平起平坐,有那么一刹那,孟秀慈竟然觉得女佣是想握住他的手的。
孟秀慈沮丧道:“就是一个坐轮椅的beta。”
孟秀慈的心一提,“那你有没有……”
孟秀慈兴致不高,回到座位随手扔进了抽屉里。
钢琴老师绕着孟秀慈和这架斯坦威转了一圈,恨不得直接上手把他提溜起来。“算了,你先休息一会吧,调整调整状态。”
这个动作惹毛了他人,后桌猛地踹了一脚孟秀慈的椅子。
孟秀慈略微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秀慈少爷,你说什么?”女佣的眉心不自觉聚拢。
“女士,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孟秀慈以这句话起了头。
孟秀慈没有注意到,接着说:“我前几天在后区见到了一个坐轮椅的……”
孟秀慈也重重将椅背往后靠,怼歪了对方的桌子。“腿不听使唤就锯了。”
他一直不说话,女佣将他揽进了怀里,释放出一丝来自oga的安抚素。“如果被你父亲知道了,他会很生气。”
女佣喉间一哽,嘴唇微颤,她抓住孟秀慈的胳膊,艰难地发声叮嘱:“秀慈啊,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了,你千万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也不要再去后区了。”
孟秀慈深吸了一口气,闷声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女人瞬间变了脸色。
“不是。”说完这句,孟秀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他完全不认识对方,难道要直接问话吗?又不是审问现场。
是和钢琴老师一样闭口不谈的态度。
首曲子你明明上周就已经会弹了,为什么还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终于他鼓起勇气,问:“你有没有见过我母亲?”
孟秀慈抬手回抱了一下。
“……”孟秀慈抿了抿唇。“您之前说过,您以前也是我父亲的钢琴老师?”
孟秀慈焦急地拉住她的袖口,“请您一定要回答我。”
为什么?
晚间下了大雨,面对空无一人的饭桌,管家告诉他孟舟川今晚不回来了。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
到了小院前面
不用她说,孟秀慈根本不可能去找孟舟川问这件事的。
但是他也没完全听话。
此言一出,女佣沉默了许久。
那张奖状还孤零零地躺在书包里。
孟秀慈下了钢琴凳,一言不发地拿起一旁的水瓶喝水。
“秀慈少爷,是有什么事吗?”
“啪!”老师重重合上了乐谱,语气生硬:“继续上课。”
花房里有一群上了年纪的佣人,孟秀慈很少看见他们,他们似乎也有意避开其他人的行动轨迹,存在感很低。孟秀慈至今仍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被追求效率、利己主义的父亲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