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是死了一个无亲无故的构建师而已,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何至于让莫仑迪亚的皇后动怒?西加连忙追忆:想一想,他还犯了什么错,他之前还做了些什么越界的事情?!忽然,西加呼吸一滞。他想起来了一件事。一件如果被皇帝发现了,哪怕是皇太子也难逃重责、乃至于会被打入深牢的事。看着脸色惨白的西加,皇后笑了,温柔地将他散落的鬓发拨至耳后:“想起来了吗?你还动用了皇帝的权杖。”持有皇帝权杖者,可以使用暗狱唯一且仅有一次的特权。比如,对陆司泽的Jing神力进行二次封闭,让他在最初的劫囚行动中死无葬身之地。西加几乎窒息,扑上去攥紧皇后的手,撕心裂肺地哭嚎:“不,不不不!母后我可以解释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胆大包天,但我真的,我只是太想杀掉陆司泽了……求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父皇!”“想什么呢,傻孩子,母后怎么会把这件事告诉给你的父皇?”皇后依然温言细语。然而她下一句柔和吐露的话语,却如同毒蛇一般钻进了西加的耳朵里。皇后:“毕竟要是没有母后托人透露的话,你又怎么会知道,皇帝的权杖可以启用暗狱的特权呢?”西加僵住了。他机械般地扭头,惊恐地看向微笑着的皇后。那眼神不像在看印象中美丽温婉的母亲,而是一头Yin险狠毒会吃人的魔鬼。你……你疯了吗?你诱使我去偷盗皇帝的权杖,难道不知道动用权杖是灭族的重罪?!哪怕你是皇后,哪怕我是皇太子,也不能妄图去挑衅那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西加的脑子从未如此刻这般清醒过,他蠕动嘴唇,尖锐的质问几乎堵在嘴边。可正是这个时候,侍从突然过来传膳。侍从说,皇帝康斯尼德得知皇太子进宫,非常高兴,想要三个人一同享用家宴。听到这话,西加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如同惊弓之鸟般绷紧浑身的肌rou。“怕什么?”皇后发觉他的无措,似乎乐观地轻笑了两声,“大不了就是被发现,然后被下狱罢了。”西加听着皇后的笑声,只觉得毛骨悚然。去往皇帝寝居的路上,皇后忽然关心起了西加的心事。皇后问:“之前还没问过你,你为什么非要杀了陆司泽不可?”西加差点心脏骤停,下意识去看皇帝亲侍的反应。然而侍从眼观鼻鼻观心,满脸漠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啦。”皇后捂嘴偷笑,“都知道你讨厌陆司泽,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纵观西加泰勒这放浪形骸的一生,从未像今天这样被打击得彻底。皇后只用几句话,就颠覆了他半生所有的认知。以至于他想恨,想怒,都提不起心力,只能麻木地回话:“因为我怀疑他……”“怀疑他是你父皇生下的贱种,对吧?”西加:“……”他看向皇帝的亲侍,后者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西加用力地搓了一把脸,自暴自弃地说:“对。”“嗯,不止是你,我也这样怀疑过。”皇后坦然地说道,“毕竟哪有一个父亲,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去抱别人家的小孩?”“那我的怀疑没错?毕竟你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弄死他!”西加心里冒出来一股邪火,恶声恶气地质问:“所以他是父皇和那个人的孩子?”皇后讶然:“哪个人?”“壁画上的人!”“怎么可能?”这次换皇后错愕了,“你怎么会这么想?那个人是男的!”帝国的科技侧重点不在医学上,至少目前做不到让男男生子。西加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堵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那,壁画上的人是谁?”皇后声音微滞:“他是……”话还没出口,亲侍脚步一顿,提醒聊得忘乎所以的两个人:“皇后殿下,皇太子殿下,到了。”两人同一时间敛声,收拾了一下情绪,进入皇帝的寝居。西加脸上rou眼可见地忐忑。
皇后看似淡定,内心的慌张也不逞多让。毕竟他们即将面对的,是草莽出身,白手起家,在这片大地陷入无限战火时,以一己之力统一数个凶残暴虐的种族,最终建立起雄伟国度莫仑迪亚的开国皇帝——康斯尼德泰勒。可令皇后和西加十分意外的是,华美的寝宫内只站着几名侍从,并没有皇帝的身影。皇后自觉心安理得,即使被冷落了也无所谓,从容温雅地在餐桌前坐了下来。西加迟疑片刻,也跟着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万分复杂地盯着皇后,嘴唇翕动。“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将那些Yin暗隐晦的真相透露给他?皇后浅呷了一口侍从端上来的红茶,笑着说:“当然是因为几天后的大逃杀,孩子。”“听说最近几天你都混迹在奥斯特家,享受着那几头娇兽的谄媚吹捧。是,我知道你早已做好筹划,但这样是不是过于放松了一点?”西加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皇后眼神睨来。“身为皇太子,你总能享受到旁人所没有的优待,比如暗杀陆司泽失败之后,你还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失败的机会。”她忽然话锋一转,温婉的嗓音仿佛掺入了冰渣子:“但我绝不允许你无限制地失败下去,那既不优秀,还很难看。”西加吞咽唾沫。身为皇太子,皇后对他的管教自然是严厉的,其中“优秀”和“优雅”二词几乎贯穿了他的半生。他自小非常敌视陆司泽和雪莱,就是因为这两个人比他更加优秀,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战斗能力。在皇后冷厉的目光下,西加仿佛又回到了输给那两人后被训斥的幼年时期。他心里蓦然生出一种想要证明自己的愤恨,咬紧后槽牙:“那两个阶下囚不过是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