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崖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惊慌害怕。严烺打电话给他说l国发生政变联系不上小七时,他当着整个会议室三十多个人,摔落了手中的杯子。他清楚记得几小时前,严盛夏去海滩参加party时和他说过明天回英国,还说自己会少喝点,才几小时!
余知崖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怕一个个不好的念头窜进自己脑海里。
“l国现在封锁中,网络和电话都被切断,不允许任何人出入。我们和l国没有建交,官方途径暂时打听不到消息。它离美国1个多小时航程,听说有些政要长居美国,我现在赶过去看有没有办法让人帮忙在当地找人。打电话是想问你,在美国那边有没有认识相关的人?”严烺的声音焦虑疲惫。
余知崖努力让自己在混乱的脑袋中寻找记忆。他想了几秒,回道:“之前在霍夫曼先生的宴会上见过l国的一名官员,可以让他帮忙打听消息。”他很快瞥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我现在立刻收拾行李去美国和你汇合。霍夫曼先生和我关系不错,由他引荐或许能获得更多消息。”
严烺没有拒绝。这种事亲自出面对方才会尽心借人情帮忙,何况余知崖的关系网还不止霍夫曼先生,人去了才更好办事。
“我让他们申请下飞宁州的航线,再从宁州直飞过去。”严烺最后拍板。
两小时后,余知崖在宁州机场上了飞机。湾流g550客舱内的沙发宽敞舒适,木瘤纹台面上摆放着各色点心。一顿Jing致的晚餐后,乘务员客气地询问需不需要将客舱后部的长沙发铺成床,方便休息,严烺揉着眉心说不用。
余知崖已经联系上了霍夫曼先生,对方答应立刻帮忙去打探消息。去机场的路上,他搜寻了一遍自己在美国认识的所有人,列了张任何有可能帮忙的名单,一个个打电话过去。
大约五个多小时后,霍夫曼先生回电说辗转联系上了一个l国新上任政府的要员,对方说现在整个国家实行宵禁,新政府正在搜查原先一些重要高级官员,恢复网络通话还需要几天。他答应说可以帮忙找人,但要先打30万美金定金过去。
这样的消息不止一个。短短两三个小时,余知崖接到了至少五个电话,说是联系到了l国高官,对方同意帮忙,要求先打5-50万不等的美金过去。严烺不怕花钱,就怕这五个人没一个是真的,到时白白空等几天错过时机。
余知崖一直断断续续地接着电话。经过和霍夫曼的几次交流之后,他对严烺说:“霍夫曼联系到的那个人,说是可以在h国边境和我们接头。一旦找到人,会从边境送出来。”
严烺只思考了五秒:“给他打30万,我去边境。”
余知崖的神情一如以往得疏离有礼,要不是他握着手机不放的姿势,严烺会以为他只是像以前那样尽助理的本分而已。
“我去。”余知崖目光坚定,“我会一点西班牙语,和他们交流更方便。我这里有份名单,如果霍夫曼那边情况有变,你可以联系这些人。有机会最好能直接拜访葛宁议员。”
两人隔着一张黑色光面玻璃桌,面对面坐着。喝了几口的咖啡早已冷却,藏在心底深处的紧张和恐慌已经让他们不需要咖啡因就能保持清醒。
严烺承认余知崖说得对,但他依然用探寻的目光打量余知崖。
“他是我的弟弟。”他说。
“我知道。”余知崖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头,用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近似请求的语气说,“我去吧,我能帮得上忙。”
严烺感觉脑子里一团乱。严盛夏清明节前假装去深州,实际去宁州的事,他前阵子才发现。当时隔着视频问严盛夏,小孩装聋作哑闭口不谈,严烺量他除了去折腾余知崖,也搞不出什么事来,没再追问。但眼下余知崖的这个请求,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作为“前助理”的本分。
严烺现在没法问你们俩怎么回事,不是时候,严盛夏的安危才是首位。他思忖一会,想不出更好的安排,点头说:“找两个保镖和你一起去,必须是特种兵退役,多少钱都可以。辛苦了!”
余知崖松了口气,他真怕严烺不同意。接下来的行程漫长而折磨。两个人都很疲惫,理智上知道应该休息一会以应对接下来变幻莫测的情况,但谁都睡不着。宽大舒适的躺椅没有任何促眠的效果,只让心里的恐慌慢慢扩大。
飞机落地旧金山后,余知崖在机场见到了两位保镖,一位墨西哥裔,一位哥lun比亚裔,都有在中南美洲执行任务的经历。他们很快登上了去往h国的飞机,然后租了辆吉普车去往边境。
从30万打过去之后的整整9小时,那个号称德派上将的人只打过一个电话,说严盛夏和丁笙拜访的bruce一家是原总统的堂弟,前任内政部长,已经全家分批逃往邻国。可以确定的是,当时机场没有出现华人面孔。
这消息并没让两人松一口气,只是确定了严盛夏和丁笙仍在l国。从机场到边境不到200公里,吉普车开了7个多小时。h国基建很差,出了城区之后只有崎岖不平的黄土路。邻国l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