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我这个残废还很不自量力……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成果。”
“还是继续带我去看看你提到的研究员吧。”唐安正要站起，右腿外骨骼支持器发出咔的脆响，他的右腿瞬间失力。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唐安咬着牙扶着地面坐下，时文柏忙摇头。
此刻面对着时文柏，他却做不出洒脱的表情。
他看着时文柏往他腿上喷止血喷雾，然后握住他的膝盖抬起，仔细的往伤口处绑绷带。
唐安闭上眼。
过于纤细的腿上覆盖着各式各样的疤痕，皮肤凹凸不平，肌肉有的正常有的则表现得萎缩，使得小腿线条看上去十分扭曲。
见时文柏面色如常，不像是被这个缺陷困扰，唐安顺着他的话继续问：“所以，这是你10年前，才35岁就早早退役的原因？”
“别动，很快就好。”时文柏捏住膝盖的手微微用力，另一只手加快缠绕速度。
时文柏没有发表看法，沉默地往唐安腿上的伤口处涂消毒水。
眼见着唐安要跌倒，蹲在他身侧的时文柏一腿前迈，双手伸展，穿过唐安的腋下，架住了他。
部分人粉我只是因为我这张帅脸吧。”
“我不觉得有什么可笑的，用不用义体也是个人选择，你死磕的基因工程手术也许未来能造福很多人。你知道的，义体对大部分人来说都不是好选择，但他们没得选。
唐安抬头，诧异道：“你没有量子兽？”
“也不是。”唐安摇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行星上还会有第三方势力的普通人？
也许截肢更换义体的他还更有用一些，不会在关键时刻拖队友后腿。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是不是哨站的安全员？”时文柏追问。
“可能是因为觉醒的太早了吧。”时文柏耸肩，“或者是老天爷怕我太强，削了我的出厂配置也说不定。”
唐安说：“那你也不用揭自己的伤疤来安慰我的……”
时文柏也蹲下翻找起有用的物资，可惜收获不多，这三个普通人身上只带着一把小刀、矿镐、食物和水，背包里仅有一些水晶矿的碎片。过程中，他注意到这些人的皮肤质感正常。
唐安这才知道，他俩初次交锋的时候，时文柏没有选择精神力攻击的原因。
唐安从背包里取出止血带，努力扎在大腿根，他粗喘了几口气，正准备拿止血喷雾，余光就瞥到时文柏握着刀一滑。
“冒犯了。”时文柏见状，拿了多功能刀，利落的割开了几条绑带。然后轻抬起向导的腿，把支持器拿走。
他习惯了自己的双腿，不代表他愿意将伤处展露给其他人看。
唐安双手用力，向后挪动一段距离，右腿也顺势放平。他伸手开始卸外骨骼的固定绑带，但因为疼得太厉害，他的手也在颤抖，半天也解不开一个固定扣。
唐安说：“很可笑是不是，明明换上机械义体就能正常走跑跳，我却偏偏要死磕基因工程。”
“这不是我的研究员，我对着三人的长相毫无印象。”唐安将他们带着的面罩都取下，发现脸和记忆中的研究组成员对不上。
哨兵温热的掌心贴上唐安膝盖处斑驳的皮肤，他像是被烫到一般，往回缩了缩腿。
“那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的移动速度的？”唐安又问。
“一部分吧。”时文柏回答：“虽然医师都说我的精神力是个不定时炸弹，但如果不是精神五维评分太高了，我估计还能再服役几年。”
血液从伤口处快速渗出，很快唐安的深色裤子就被血浸湿了一大片。
刺痛打断了唐安的话，他的额头冒出冷汗，双手攥拳握紧。
包扎完毕，唐安保持着坐在原地的姿势沉默不语，他没有去看哨兵的表情，只是低头望着自己的腿。
他在很多人的脸上看到过惊讶、惋惜、怜悯，不论他有多优秀，所有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他的腿。
唐安没理他的贫嘴，蹲下仔细翻看了三具尸体，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色作战服，看质感像是帝国消费品工厂生产的基础服装，并无印花或标记。他们佩戴的面罩和护目镜倒是riia露营点内储备的型号，应该是从露营点随取随用了。
其实这样的他和书里截肢的他又有什么两样呢？
时文柏仔细看了看唐安的表情，确定他脸上不见郁色，只留好奇，才笑着
时文柏是因为手臂正在愈合的伤处又被挤压，唐安则是因为外骨骼支持器的断口扎进了右腿。
直筒西裤的右裤腿瞬间升级为前开叉喇叭裤，布料因重力下滑，露出唐安苍白的腿。
唐安诧异地问：“你没有量子兽？”
“嘶——”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再说了，你的腿未来还有可能恢复，不像我，我是个没有量子兽的哨兵，我才是真的残废。”
寂静中，唐安听到时文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