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气的脸蛋,擦去他脸上的污渍,“祖宗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高三了,学业很重,很抱歉陪在你身边的时间变少了,哥跟你道歉好不好?”
徐泠洋傲娇地伸着脖子,任由林煜温热的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听见这个回答,他心里仍旧不开心,嘟囔着嘴说:“我不接受。”
“这次回来我会待很久,”林煜看着他慢慢变干净的小脸,脸上绽出一抹温柔的笑,“好啦,不气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徐泠洋一听,立刻沮丧地垂下脸,闷闷不乐地说:“不回,为什么要回去,奶奶没了,回去也是我一个人待着,好没意思。”
他话里话外都是在埋怨他姑姑不来参加奶奶的葬礼。
其实,徐泠洋的姑姑陈悦齐,并不是他亲姑姑,在徐泠洋的父母和舅舅出事之后,陈悦齐运用jc的财力,在政商两界掀起了一场有针对性的金融战争,打垮了世界上数十家豪门、财阀和各种企业。
原因是徐泠洋的父母和舅舅死得不明不白,陈悦齐的所作所为是在给他们报仇。
这场金融战争结束之后,怕树大招风引起各界的不满,也是为了保住徐泠洋,陈悦齐选择挂着jc董事长的虚衔,一个人隐居中州岛,从此不过问世间事。
但她却给予了徐泠洋所有的爱。
才十三岁的徐泠洋正逢叛逆的青春期,他只是赌气姑姑不能陪着他,怕奶奶去世之后他又会孤零零一个人,所以才用离家出走来赌气,来诉说心中的委屈。
“泠洋啊,你失踪这几个小时,知道陈董急成了什么样子吗?老夫人去世了,她已经很伤心了,你要是再出一点儿事,你让她怎么办?”林煜心疼地摸着徐泠洋的脸。
“她要是伤心,就不会不来参加奶奶的葬礼!”徐泠洋眼中蓄满泪水,声音几度哽咽。
林煜深吸一口气,温柔擦去他眼角的泪水,语气温和地劝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
徐泠洋抬眸,怔愣地望着他。
“那部电影讲的是主角一步步从反派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当反派用计谋杀死主角亲人之后,他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葬礼上哭得悲痛欲绝。”
徐泠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时候你对我说,这人装得真像,”林煜轻笑一声,笑声混着潺潺的水声,格外清脆悦耳,“你觉得,到底是哭得肝肠寸断的人最伤心,还是沉默不语的人最伤心呢?”
徐泠洋眼中的悲伤一扫而空,这话让他认真反思起来,人的千百张面孔可以反映出内心的所想所求,可同样这千百张面孔也能遮住心底的各种情绪。
冷漠残酷的社会就是由千百张假面一起铸成,谁都不能明说藏在面具下的真实人心到底代表着什么。
假亦真时真亦假,是非自在人心。
“老夫人的去世,陈董也非常伤心,因为你离家出走,陈董急得茶不思饭不想,”林煜柔声细语地说。
“别怕,我们都会在你身边。”
月光下的笑容宛若照亮黑暗的光,带着人人安心的强大力量,让徐泠洋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去,后来的许多年,徐泠洋每次回想到这幅场景,都在怀疑到底是林煜的笑太有安全感,还是他自己对这个人的心之所向。
徐泠洋喉口一涩,抱着林煜,低声唤道:“煜哥。”
林煜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示意他安心。
徐泠洋埋在他肩头蹭了蹭,没穿上衣的身体被冷风一吹,有些凉,温热的唇瓣不经意间蹭过林煜的脖颈,林煜愣了一下,心底泛起一种不知名且无法深究的情绪。
“煜哥,你喷香水了?”徐泠洋皱着眉,挣开林煜的怀抱。
“哦,朋友送的,乌木沉香味的香水,怎么,你觉得不好闻吗?”林煜继续帮徐泠洋处理伤口。
“谁送的?”徐泠洋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一个女孩子送的。”林煜漫不经心地回答。
徐泠洋瞬间将腿挪开,膝盖在沾水的衣服上蹭了一下,刺痛感袭来,他疼的咬紧后槽牙,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林煜,“那个女孩?她为什么要送你香水?”
林煜“啧”了一声,“你怎么了,突然挪开,腿疼了吧。”
“你赶紧说。”徐泠洋不依不饶地追问。
“就是一个正在追我的女孩,人很好,很温柔,我正打算高中毕业之后和她谈恋爱呢。”林煜诚实地回答。
闻言,徐泠洋登时就有些呼吸不顺畅了,仿佛被一只手扼住了心脏,血液不流通,四肢都有些凉,他声音颤抖地对林煜说:“你,你刚刚跟我说,高三学业繁重,结果转头你就收别人的礼物,还要跟人家谈恋爱,林煜,你骗我。”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林煜不禁失笑一声,“没骗你啊,我说了高中毕业之后谈……”
“不行!”徐泠洋直截了当地阻止他。
眼底随之卷起的,是名为愤怒的浪潮,脸上的稚气一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