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打眼望去,一个斥候打扮的小兵满身是血的躺在院内,手脚都被捆在身后,气若游丝,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不知走了多久,林泰裸露在外的躯体横添了许多伤痕,玉颜才停下脚步,一拉他的手,似邀功又似献宝,
了。”
清脆的笑声犹如银铃碰撞,回荡在幽谧夜色里,将栖息的鸟儿惊的振翅腾飞。
“哗啦”
带着点小心,又带着点呵护意味,湿润的红唇轻轻贴上了他的。
“阿泰,我阿娘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同他睡……”
水花声溅,惊起虫鸟无数。
如雪的白皙肌肤再度染上红霞,她好似非常害羞,目光几番闪烁,却又强迫着自己去直视林泰的眼睛,
“阿泰,美吗?”
她牵起林泰的手,满面的笑意,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奔跑出去。
褥子没有余温,桌上茶壶里的水也是冷的。
林泰瞳孔收缩,“玉颜,你在说什么?”
见邓义礼到来,那双快要闭上的眼眸终于亮起了一点光,
“成亲?”玉颜歪歪头,“我阿娘没有说,可能是你们的传统。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只要睡过了,就是彼此的人了,我们就能……永远不分离。”
“兵分两路,一路和我继续搜查林家村,一路去增援山下守军,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邓义礼扫视屋内,几个军人到厨房、外院搜查,副官打开屋内各柜子查看,他自己则着重检查床铺和小桌。
顿时三十来个军人分出两队,一队十五个人跟着邓义礼,继续搜查林家村。
他注视着这碗米饭,等到眼睛微微酸涩,才轻轻闭上眼眸。
她同林泰对视,找寻着他的目光,大眼睛瞪的溜圆,墨绿的瞳子在月下像是珍贵宝石,闪着微微的,清灵的亮光。
“阿泰,走,跟我去个地方!”
林泰反手握住她的肩膀,沉声道:“不是的,玉颜,是否成亲,才是界定是否是夫妻的仪式。”
顺着陡峭山坡小心爬下,等到达小潭,林泰衣服上已满是泥点子,玉颜放开他的手,弯腰鞠起一捧水凑到他面前,“阿泰,你看这水,多清澈啊。”
林泰顺着她的目光望下去,那是一口藏在山林深处的小潭,潭水十分清澈,波光粼粼,借着月色,林泰都能看到水里畅游的鱼儿。
林泰坐在桌前,注视着其上一碗铺了牛肉片的精米饭,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夜幕降临。
温柔似水,情浓,一发,不可收拾。
不仅清澈,还有小指头大小的一尾银白小鱼,在她手作的碗里摇头摆尾,四处游动。
“哈哈,它在啄我的手指头呢!”
按理说人迹罕至之地,潭边必定杂草丛生,但这小潭周围几乎没有杂草,只有盛开的鲜妍花朵,倒像是被人为修剪过一番的。
林泰跟着她跌跌撞撞的走着,这条路并不是路,而是从树林和灌木里硬被人劈开的小路,直到上回林泰进山,还没有这条小路的。
“守宫砂……阿泰,你是……双儿吗?”
林泰开口:“昨夜我与她深夜散步,她不当心失足掉下山,我找她一夜遍寻不着,许是被湍急河水冲走了。”
“……拿我……威……后山……全……覆没……”
拨开荆棘,踩过泥泞,好几次林泰差点滑倒,是玉颜姑娘扶住他的腰,稳住了他的身体。
“阿泰……”
“走,咱们下去看看。”
邓义礼离开时没有带走他,不知是慌乱中忽略了,还是准备留他引蛇出洞。
她的手抚上衣襟——她已换了身衣裳,不再是王嫂替她换的素色长裙,而是一身蓝紫色相间的劲装短打,头发梳成奇特的发髻,上面还插了一支镶着紫色宝石的灵蛇头流苏钗子。
玉颜却不再说话,只是微笑着凝视他,一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大片莹白肌肤,一手拉着林泰的大手,拥着他往后跌入小潭。
现在,他只剩下一对儿父亲传家的玉镯不曾变卖了。
稍显热切的喘息声中,林泰仰着脖颈,感受那湿热的红唇顺着他的喉结逐渐下移,抵达他心口时,怀里的人却愣住了。
血污斑驳的嘴唇嗫啜着,众人听不真切,只隐约听到几个字:
搜查到村尾最后一户人家时,邓义礼刚一打开院门,便僵硬了浑身的肌肉,止步不前。
她声音越说越轻,头也终究是一点一点的,慢慢低了下去,“只是散步,到底缺了点什么……”
月上中天,后院里传来猫儿挠墙的声音,一个人影轻巧的翻墙跃进,又钻进后窗,从后一把拽住林泰的手腕。
玉颜将那一捧水连同小鱼儿重新倒回潭中,接着直起身,很认真的扳住了林泰的肩膀。
“我原是不应挽发髻的,”她轻声说着,“不过,我阿娘说,若一定要有一个人雌伏,那个人最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