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枕山举着藤条走到赵景明身后,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师父要打自己?师父真的要打自己!
赵景明心头一紧,师父几乎从未打过自己,也就在他小时候打过几下屁股都算不上惩罚,可自己这次真是犯了大错,师父他真的要打自己了!
他心里不服,可身子也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就趴了下去。
——啪!
藤条抽到背上,很疼,赵景明紧咬着嘴唇,眼眶通红,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自己数着。”
周枕山眼神心疼,但语气依然冷漠,他不想打这孩子,但必须给个教训,这次的事发生在昉山周围,他可以及时帮赵景明掩盖下来,可以后若是到了别处、在远离自己的地方犯了错,可没人能护的住他。
他是为了赵景明好——以师父的身份。
“一!”
“二!”
“”
赵景明一下一下数着,声音越发颤抖,却依然紧咬牙关,努力不让泪水流下。
足足打了三十鞭,打完后周枕山扔下藤条,没管赵景明,径直往屋内走去。
“呜”
赵景明后背衣衫早已被打烂了,此刻正伏在地上,身子一直在微微颤抖,他不敢起身,只悄悄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远去师父,一滴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可被自尊撑着,他始终没哭出声来。
“自己走进来。”
周枕山站在屋内背对着赵景明,语气依旧淡漠,闻言,赵景明撑着跪麻了的双腿起身,一抹脸上的泪水,艰难的走了进去。
“把上衣脱了,趴下。”
周枕山指了指床,拿来了药箱。
赵景明照做,不少衣物都与皮肉相融,往下脱时牵扯到了皮肉,疼的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也抖的更加厉害,但他却始终咬着牙不肯叫一声疼,还似是赌气般,直接将那粘连自己皮肉的衣服一把扯下,随后趴在了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整个过程连哼都没哼一声。
周枕山看着趴在床上的赵景明,少年尚未发育完全,白皙的肌肤,被自己打的血肉模糊,他身形偏瘦,腰肢纤细,背上没什么肉,此时正微微颤抖着,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
他心疼极了,刚刚打这孩子的时候,他的心也在跟着疼,可看着趴在床上倔强不肯吭一声的赵景明,再多的心疼最终也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唉”
周枕山拿起药膏,默默帮他上药,这药膏对伤势的恢复并不快,但能确保不会留下疤。
周枕山体温偏冷,那药膏也是凉的,在他的手接触到赵景明时,赵景明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抖。
“景明,你怕师父了吗?”周枕山开口,声音略显落寞。
“你怪我吗?”
赵景明没注意到师父的自称的变化,眼下听着师父的话,他心里焦急,刚刚堵在心口的一丝不服气也尽数散了去,忙挣扎着想起身,同时解释道:
“我不怪师父,这是我自己的错,师父罚我是应该的。”
周枕山将他按了回去,一边轻柔的帮他上药,一边给他慢慢讲道理。
“为师也不想打你,可这次的事牵扯的不是普通人,事情闹的有些大了,虽然为师可以帮你掩盖下来,可下次呢?你若是在为师管不到的地方犯了错呢?”
“景明,师父不一定能时时刻刻都护住你,所以出门在外,你得谨言慎行。”
周枕山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像是一位关心徒儿的普通师父,可至于他心底里是怎么想的、跟说出口的话是否不一,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知道了,师父。”
赵景明把头埋进枕头里,泪水顺着脸颊划下,打湿了床单,不知是疼的,还是怎的,他哭的很厉害。
师父后面的话他记不真切了,他只记得,师父那日跟他说了好多的话,师父说他关心他,说爱他,说害怕自己护不住他。
“景明,为师真希望可以将你带在身边,护着你一辈子,可你终究会长大,会离开师父的……”
——
上完药后周枕山便离开了,独留赵景明一人独自趴在床上,赵景明先前心里其实委屈的,师父从小到大基本都没打过自己,重话都没说过几句,这算是
这只发簪由纯玉打造,上面雕刻着铃兰花,上面还手工打造的痕迹很是明显,一看便知,这估计是赵景明自己做的。
楚玉瑶在接过发簪时注意到他手上有几道刀痕,痕迹很淡,但她还是一眼就瞧见了。
“师兄,你受伤了!”
赵景明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毫不在意的笑了,不着痕迹的遮了遮,嘴上转移话题道:
“一点小伤,没事的,你先看看这簪子喜不喜欢?”
这伤痕肯定是师兄为了给自己做发簪才留下的,楚玉瑶心知肚明,她眨眨眼,满含感动的接过发簪,愣了一下。
“这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