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楚凤唤做夜安饶的首领此时跪坐在地上,他周身隐隐散发着淡淡黑气,诡异无比,四肢被铁链栓在墙壁上,身上的鞭痕也深可见骨,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他胳膊上的一道刀疤,看样子似是老伤了。
“所以,我的妙世音,我的爱人,你知道我明日就要死了,你会不会开心?”
——
楚凤将手抽回,眼里满是嫌恶,起身就欲离开。
“不是不想说,是说不了。妙世音,你们天……天诀圣宗也别白费劲了,反正我们明日就会死的。”
“过去有那么重要吗?现在你我是敌对,你明日也就要死了,以前发生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可她现在不是妙世音,她是楚凤,是天诀圣宗三长老,她做任何事都要以宗门为先。
地牢的看守见到楚凤,自觉退了下去。
“凤丫头……”玉宵听出了楚凤语气里的心酸,站
听到这句话,楚凤脚步一顿,可她身子依然背对着夜安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妙世音!我对不起你,我很爱你……”
“离开组织三日便会自行爆体。”
夜安饶笑了起来,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一般:
“别走、别走……楚凤,你,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当年为何要离开吗?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夜安饶,你若是招了,或许我可以为你求情饶你一命。”
楚凤神情复杂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强烈的愤怒和哀伤都快将她淹没,身子也在这复杂的情绪下微微颤抖。
——
楚凤心头微跳,凤丫头!这是她刚认识玉宵,刚加入宗门时玉宵对她的称呼,可在她成为长老后,玉宵便不再这么叫她,而是直接叫楚凤了。
重要,很重要!
她很想问问他当年为何不辞而别,为何将受伤的自己抛下,现在又为何再次出现?
“宗主,他们什么也说不了,而且明日便要死了,这就是我说不用再审问的原因。”
可这句话她不打算告诉旁人,在她走出地牢的那一刻,她便只是楚凤,而那个同样深爱着夜安饶的妙世音、那个苦苦寻找夜安饶多年的妙世音,今日便也死在了地牢、死在了夜安饶身边。
这里常年不见光,楚凤手里拿着一盏灯才勉强能看清路,由于地牢埋在底下,空气也十分稀薄,墙壁上遍布不知何物的粘腻液体,地上,墙缝中,都还时不时会窜出老鼠蟑螂等物,哀嚎声、风声似鬼哭狼嚎,不绝于耳,若是有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凤丫头,你为什么不听他说完?”
玉宵和周枕山静静楚凤讲述,他俩越听面色越难看,而楚凤则是轻松了不少:
楚凤加快离开的脚步,没等夜安饶把话说完,地牢便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楚凤手一僵,“明日!为何?”
玉宵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楚凤,缓了些语气,询问道:“凤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楚凤曾无数次想起那天,自己身负重伤,他不辞而别……可话到嘴边却完全变了,真相她在今日再次碰到夜安饶时就隐约猜到了,可她不想听了,她苦苦追寻数十年的真相,在此时却变得没有一丝价值。
内沉默的可怕,玉宵挥挥手,将众人都赶了出去,独留周枕山和楚凤二人。
时间倒回下午,天诀圣宗地牢内。
“妙世音!我……”
见她要走,夜安饶收起笑意,捆着他四肢的铁链发出巨大响声。
“你今日就死我会更开心!”
楚凤不知道原因,但还是觉得凤丫头这个称呼明显更亲近些。
一声轻笑从夜安饶喉咙中蹦出,讽刺又心酸,“妙世音,没用的,我们体内都有禁令,一但说出任何有关组织的话,我们就会立马爆体而亡”
其实她有一件小事隐瞒了,她最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角落,夜安饶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他听到脚步声,看着停下自己面前那双被粘上了点点血迹的绣鞋,僵硬的抬起头,苦涩一笑。
夜安饶语气带笑,一点也不像是将死之人:
不知是不是楚凤的错觉,她感觉夜安饶的下巴往她手里凑了凑,似乎很享受被她掐,或许说,只要是楚凤碰他,哪怕是打他都会开心。
鞭子声和哀嚎不断在地牢回响,楚凤面上丝毫没有怕意,她快步走到了关押着黑衣人的地方。
“……妙世音,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
楚凤蹲下身,伸手捏住夜安饶的下巴,淡淡道:“所以,你是一个字都说不了?还是不想说?”
楚凤清浅一笑,垂眸,眼底却都是落寞,“没有意义,都过去了,我现在是楚凤,是天诀圣宗三长老,过去或许对妙世音很重要,可对楚凤来说只是累赘。”
她抬起头,眼底似有泪光闪烁,片刻后,她沉声道:“我今天下午去地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