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呀……”
虽未明说,可赵景明明白,师父这是默认了,闻言,他绽了笑容,把一切白日的烦心事都抛到脑后,主动跟着师父回了房间,一进门,赵景明便向回了自己房间一样,直接换下外衣,然后将自己砸进软乎乎的床垫中。
周枕山看着他这似孩童般的行为,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刚刚的忧虑也尽数退去,他也换下外衣躺在这孩子身边。
——呼,烛火熄灭。
窗外月光亮亮的,柔柔的,软乎乎的映着纱窗钻进屋内,照的枕头都亮堂堂的。
赵景明轻轻挪动,悄然靠到师父背上贴了上去,淡淡的栀子香,清新极了,一点也不腻。他的心忽得乱了,睡意也无了大半。
“睡不着吗?”周枕山转过身来,轻轻伸出手,将靠在身侧的人拉进了自己怀中。
“嗯……”赵景明小声应道,声音也轻极了,似是在自言自语,“师父,我心有些乱。”
周枕山轻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一般低声哄着:“别怕,一切交给师父就好了,莫要怕……”
师父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他听不清了。
周围一切都柔柔的,不太真切,赵景明听着听着,像是在听故事一般,慢慢就睡着了。
睡的很沉,一夜无梦。
——
再次睁开眼,天正好蒙蒙亮,太阳在东边刚刚冒头,一抹清亮的阳光顺着窗沿钻进屋内,照在二人身上。
赵景明偏头看去,师父似乎此时正平躺着,似乎还未醒,阳光映在他轻颤的睫毛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更显神圣。
神圣——?是啊,师父本就是仙人,跟他是不一样的!
赵景明忽得想起这事来,师父是山神,是生来便该高高在上、不染尘世的真正的仙人!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师父他也不可避免的被染上了烟火气……
若真是这样,那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赵景明脑海里是这么想的,可手却不自觉的向师父探去,在触到那轻颤的睫毛时,他又轻轻的收回了手。
他想到了蝴蝶,随风飞舞,无拘无束,只为鲜花停留的蝴蝶!
赵景明在脑海里极力搜寻着所见过的蝴蝶样式,可思索过后又失望起来,似乎没一种能配的上眼前之人,而眼前人,也不会是蝴蝶。因为蝴蝶是无拘无束的,天地为海、风雨为舟,没有能困住它的事,可师父却被困住了,被昉山、被宗门、更被他给困住了。
赵景明感到一阵悲哀,师父很爱很爱他,他也很爱师父,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从未存在,也不愿师父被困着,可如果这一切真的实现了,让他从未出现在师父的生命中,赵景明又不甘心。
这也太矛盾了些……
想着想着,大脑也彻底清醒了,赵景明抬起手轻轻活动了一下关节,随后缓慢的起身,想要下地,可突然,他改了主意,他鬼使神差般顿住动作,俯下身,轻吻了一下身边人的脸颊。
自己在干什么?!吻上去的刹那,赵景明才回过神来,一抹绯色挂上耳垂,他慌张着起身,想要离开这里。
“去哪呀?”
赵景明只听见一声轻笑,随后自己便被揽住了腰,整个人也死死贴在了师父身上,揽在腰上的手力道不大,可他却挣不开,挣扎中又听到一声调笑。
“莫要动了。”
周枕山看样子也刚醒,语气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慵懒,仿佛悠扬的小调,绕啊绕,绕得赵景明的心尖一颤。
“……师、师父!”
这一瞬,他感觉自己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身上软软的,使不上力,只得老老实实的趴在师父身上,低下头,将自己埋了起来。
周枕山看不清他的脸,只得见到那红红的耳垂,他轻笑一声,手上力道松了松,放开了他。
刚被放开,赵景明慌忙从师父身上下来,起身,背对着师父换起了衣服。他面上依然烫得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师父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太正经了,总是爱调戏自己!
嗯这么不正经,肯定是跟师叔学的!赵景明默默把这笔账记在了玉宵头上。
——
此时,远在大殿的玉宵打了个喷嚏。
“阿欠!嗯?谁骂本座了?”
站在他身边的莫白离贴心的递上一杯热茶,关切道:“师父,您是不是着凉了?”
“不应该啊。”玉宵接过茶,思考了一会儿无果后,他抬眼又看向莫白离,笑道:“离儿,这里又没有外人,怎么还唤我师父?”
“师父……”莫白离红了脸,偏过头去不肯再看他。
玉宵见状也不好再调笑她,他的离儿脸皮太薄了,“哈哈哈,好好,慢慢来,你现在想叫什么便叫什么!我都应就是了!”
边说他便打量着害羞的少女,心里感慨极了。当年他初见莫白离时,她只有八九岁,父母双亡,还被地主夺去要做童养媳。
他至今也忘不了,初见时莫白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