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直到李承泽的背影消失在浓密的夜色之中,徐苗苗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走进家门。
在无人察觉的Yin暗角落,安静注视着一切的女人放下了她始终高举着的手机。
女人穿着一袭宛若丧服的黑色礼服,戴着黑色的手套,垂在身侧的左手却握着一把淌着血的柴刀。她以形状优美的指尖滑动屏幕,唇角的微笑随着映入眼帘的照片逐渐扩大。
从早上开始,女人就发现她的后辈有些心不在焉,魂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就连中午去茶水间倒水都险些把自己给烫着。出于对同事的关心,女人难得地延后了今日的例行公事,一路跟在晚辈身后,想一探究竟。
却不曾想,竟Yin错阳差地让她撞见了这么一出好戏。
女人挑了几张特别惹眼的照片,发给她之前因缘际会认识的朋友。又像是怕对方没能在程?”
“谁叫你的这些特工吓到我的大宝贝承泽了。”
口区。李承乾觉得自己的底线再被范闲反复践踏下去迟早会崩,于是他决定转移话题。
“范闲,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喔,请说。”
“萧城的尸体你究竟藏在哪?”
“我肢解了藏在家里呗。”范闲再度捂住李承泽的耳朵。在李承泽看不见的地方,范闲的笑容中逐渐绽放出一种充满恶意的快感,“只可惜后来被承泽发现了,所以我不得已,又把它换了个地方藏起来。”
李承乾叹了口气。范闲现在会变成这样,他们李家确实要负很大的责任,尤其父亲自那件事后对范闲就特别宠溺,几乎是对范闲有求必应。
当年同为oga的他难免有些嫉妒,凭什么他就必须隐藏起自己oga的身分,对外装作alpha继承那庞大的家业,而不能和范闲一样随心所欲地活着。
直到现在,从父亲手上接过半壁江山的李承乾才终于知晓当年的范闲究竟失去了什么,又被迫牺牲了什么,才会变得像现在这般偏执疯狂。
说不憎恨萧城是假的,尤其是在那件事不久后得知萧城派人轮jian范闲未遂,李承乾对萧城的杀意亦飙升到了极致。
但就在他要瞒着李家、萧家,悄无声息地宰了萧城的时候,范闲却先一步动手了。
想起过往的不快,李承乾的心情不免变得有些Yin郁。不知不觉茶喝完了,他又给自己添了一杯。
岂料下一秒,他便听见范闲如是道。
“你现在用的那个杯子就是萧城喔。”
李承乾“噗──”地一声,毫无形象地喷出了茶。
我有句妈卖批一定要说,范闲你个狗东西!
在李承乾将杯子砸了个稀巴烂后,范闲懒洋洋地开口,“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李承乾的青筋一跳,没有理睬他,而是拿起桌上另一个骨瓷杯倒满水疯狂漱口。
岂料范闲又说,“刚刚确实是骗你的,因为你手上这个才是萧城。”
于是又一个杯子往生了,阿弥陀佛。
李承乾干脆掏出枪,上膛,直指范闲,“我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不然我现在立刻送你上路。”
跟变态杀人犯相处久了,死亡对范闲而言已经和呼吸一样再平凡不过,即便被枪指着,他也依旧神态自若地挂着微笑,“在萧城失踪后,他的父母曾经拜访过我一次,当时招待他们的,就是这两个杯子。”
尼玛德。秒懂的李承乾愣了下,“……你是多恨他的父母?”
“恨死了的那种喔。”
竟然还让他们用自己孩子骨灰做成的杯子喝茶。李承乾收起枪,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两个杯子都他妈用过,忽然觉得自己也脏了。
“谁叫你用之前都不问,怪谁呢你。”范闲翻了个白眼,随后离开了李承泽的怀抱,“对了,我这里有份萧家的密件,我去拿给你,你先在这里替我顾一下承泽。”
有哪个正常人会想得到把人作成杯子啊,啊!?李承乾看着正与李承泽窃窃私语的范闲腹诽道。
“萧家的密件又是怎么回事?”
“萧城他哥给老狗……父亲的报酬,详情你自个儿去问父亲呗。”离去之前,范闲意味深长地道,“虽然外界皆知是‘李承泽’杀的萧城,但你觉得我一个被当作牺牲品的oga,真有能力策画出这场隆重大戏?”
李承乾默然。
这就是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了。
看似复杂,但其实也就是那样子。
萧家是京都中赫赫有名的财阀,论起财力权力,都比他们李家还要强上一截。萧城上面有两个能力出众的alpha兄长,但是萧家二老却是独宠于萧城这个么子,甚至有传言说,他们两人决定将名下所有财产交由萧城这扶不起的阿斗继承。
那两个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容忍废物一般的弟弟压在自己头上,所以他们和对萧城恨之入骨的范闲搭上线,合谋杀害萧城后,再嫁祸给李承泽。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