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秩闭了下眼,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果断一点:“我是你的家庭教师,你是我的学生,我们之间,无论是谁,都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
他没有听到俞觉的回应,睁开眼时,就看到俞觉怔愣地看着他,手中的笔掉了下去,眼底落上丝丝缕缕的委屈。
他似是想哭,却尽力忍耐,没让自己在何秩面前哭出来。
这幅勉强自己的模样,与幼时见到的那个还是孩童的俞觉一模一样。
他从未变过。
何秩想起这些,心臟更是抽疼了两下,当时就已经后悔的情绪在这一刻更加浓稠。
他心里懊恼,忍不住将俞觉抱得更紧:“对不起,是我错了,只要你想,有怎么亲近的行为都可以的。”
他明明恨不得与俞觉更进一步,却为了自己那冠冕堂皇的借口,不想去正视自己的内心。
这何尝不是一种懦弱。
俞觉陷在自己的情绪中,他似乎有些痛苦,蹙起眉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眼睛变红:“我把妈妈送我的礼物打碎了,她讨厌我了,所以才离开我。”
何秩手指收紧,颤了一下。
“你也和妈妈一样,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亲了你,你就讨厌我了是不是?”
他声音变得哽咽:“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
何秩抱紧他,握紧他的手,传递着自己的体温:“不是的,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是我太软弱了,不肯正视自己,对不起,觉觉,我不该说那话的。”
他低下头,轻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像是在隔空回应他当日那个亲吻。
俞觉被他这慌乱的模样和这个吻给亲懵了,他神色有些茫然,抬起头对上何秩的目光,讷讷道:“你喜欢我吗?”
何秩没有迟疑,沉声道:“喜欢。”
俞觉闷声继续:“哪种喜欢?”
何秩抚住他的后背:“想要和你谈恋爱的喜欢。”
俞觉看着他的眼睛,而后撇过头去:“那又怎么样,反正你只是我的家教,等这段时间结束了,早晚会离开我的。”
何秩:“你喜欢我吗?”
俞觉一怔,耳垂上落上一抹浮红,他张了张口,却羞耻地没有说出口。
何秩并不介意,他道:“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那这个学期家教关系结束后,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一个家教是早晚要离开学生的,可是,一个男朋友却可以永远陪着喜欢的人。”
俞觉低下头,他声音有些闷,含着些娇气:“我考虑考虑。”
何秩如愿以偿摸到了俞觉的头髮,他将俞觉抱起来:“我抱你去床上躺一会儿,你身上太凉了。”
“哦。”俞觉应了一声,在何秩抱起他的一刻搂住了他的脖颈。
在被抱着起身的瞬间,俞觉突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下一秒,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心里有些发慌,想要抱紧何秩,却发现身体不断下坠,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感觉要被拽入深渊中,张了张口,有一阵的失声,才艰难地把话说了出来:
“秩哥哥……我,看不到了。”
何秩停下脚步,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俞觉,发现他额头冒出了冷汗,顿时道:“怎么了?”
俞觉已经没法回应他,他感觉头晕沉沉的,不知何时就失去了意识。
混沌中,他听到了何秩的声音,那是他从未听过的称呼:
“觉觉!”
作者有话要说:
勾指[过去篇]
俞觉倒在他怀里,何秩一瞬间慌了。
他急忙将人抱起来,衝出房间,偌大的别墅里他一路通过都没有碰到什么人,听闻是俞天图为了祭奠他的妻子,给俞家所有人放了两天假。
何秩打了急救电话,秦越才出现:
“少爷估计是又犯低血糖了,家庭医生今天也没过来,我开车送他去医院!”
何秩没有犹豫,他稳稳抱着俞觉,直到坐上车,才稍稍松开手,让俞觉平躺着他怀里。
秦越车速很快,但开得很稳,一路都没有什么颠簸。
何秩的手却在不住的发颤,他心里的恐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浓烈。
俞觉无知无觉地躺在他怀里,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下一秒就会离他而去一般。
何秩眼底冒出了血丝,呼吸沉重而紊乱,一副方寸大乱的模样,他忍不住将手放在了俞觉的脸颊上,感受他的体温。
秦越看到这一幕,抿直唇角,但并没有说话。
三人很快来到中心医院,因为情况危急,俞觉直接被送进了急救室。
何秩坐在急救室一旁的铁椅上,低着头扣紧掌心,因为凝重手臂渐渐冒起青筋来,浑身萦绕着一层低气压,纵使尚未成熟,却已让人无法忽视。
良久,身旁有人用书夹戳了下他:“喂喂,里面这个叫俞觉的,就是你